阮婉的手机震动，是何越的信息，让她过去，还特意加了一句：可以带上阮悦。
阮婉盯着那行字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，郑梦瑶联系了她，告诉她何越在找人做DNA检测。这件事让她一直心绪不宁。
阮悦提了几次何叔叔，她都回避这个话题，好在阮悦忘性快，她在等孩子忘记这号人。
她独自过来。
何越正坐在客厅处理工作，笔记本外放着会议音频。见到她单独一个人进门，利落地关掉，问道：“阮悦呢？”
语气自然，仿佛那孩子本该同来。
“他在楼下奶奶家。” 阮婉轻声回答，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“怎么不把他带过来？” 何越追问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。
阮婉的心揪紧了。何谨程的话、何越那些难以定义的“好”，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。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，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：“不了，他在楼下奶奶家吃饭就好。”
像是急于划清界限，强调这只是一场交易。
何越没说话，眼神沉了沉，目光重新落回屏幕，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。他想起何谨程的劝告，怕是这货又去找阮婉麻烦了。
阮婉心里其实也憋着气，她承认，她并不想让何越因为孩子的事跟她纠缠不清。果然是她多想了，那就当是她疑心病重吧。
晚饭做好，摆上餐桌。何越起身走过来坐下。
阮婉却转身进了厨房，假装忙碌。其实厨房早已收拾妥当，她只是不想在餐桌旁与他相对，徒增尴尬。水流声成了此刻最好的掩护。
“你吃过了？”何越看着餐桌上仅有一副碗筷的两菜一汤，扬声问道。
阮婉的声音隔着厨房门传来，显得有些闷：“嗯，在家吃了。” 一个不算高明的谎言。
何越没动筷子，只是沉默地坐在餐厅里，光洁的窗户上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阮婉在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。见他面前的饭菜纹丝未动，手机在指间把玩着，她心里咯噔一下，以为是自己的手艺出了问题：“是…不合胃口吗？”
她努力回想烹饪过程，确信没有出错。
何越放下手机，抬眼看她，眼神带着审视的锐利，直接切入核心：“何谨程是不是找过你？他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阮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何谨程的确有发信息给她，警告过她。但那不是重点，她这些年听过的难听话比这更难听，重点是什么……她不清楚，只知道她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。
该来的还是来了，像以前他们每一次的吵架一样，先发制人的总是赢的那个：“你想听什么？”
何越的眼神更沉了几分，带着不容闪躲的压力：“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阮婉深吸一口气，索性挑明，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：“何越，你是不是在追我？”
这句话问出来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何越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单刀直入，眉峰微挑，反问道：“嗯。所以，你在害怕？”
他的目光锁住她，看穿她眼底的闪躲。
阮婉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，声音不高，却异常清晰和坚定：“抱歉。我现在只想跟孩子安安静静地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。” 这是她筑起的堤坝，明确地拒绝了他可能跨越的界限。
何越听懂了她的拒绝。那句“只想跟孩子安安静静过好日子”像一盆冷水浇下，让他精心维持的姿态瞬间有些摇摇欲坠。少爷的脸面有些挂不住，一丝愠怒和不耐烦掠过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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