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牙上校冷冷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侯亮平，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，俯视着这个可悲的灵魂。
“现在，你明白了吗？”
“你羞辱的，不是一个人。”
上校的声音，如同最终的审判，一字一顿地砸在侯亮平的灵魂之上。
“你践踏的，是我们这个国家，用一百年血与火，才重新铸就的……军魂。”
说完，上校转身便要离开。
然而，就在他走到门口时，他耳中的战术通讯器，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电流声。
他脚步一顿，侧耳倾听了片刻。
那张始终如冰山般冷酷的脸上，第一次，浮现出了一抹混杂着诧异、不解，但最终化为绝对服从的复杂神色。
他转过身，重新看向地上那滩已经彻底烂泥扶不上墙的侯亮平，眼神变得无比古怪。
“侯亮平，你的运气，似乎比我们想象中，要好一点，又或者更差一点。”
地上的侯亮平闻言，停止了抽搐，用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，茫然地看着他。
龙牙上校缓缓说道：“你的罪，枪毙一百次都不够。但就在刚刚，我们收到了一份来自‘猛虎’本人的，最高指示。”
“他老人家说，让你死在监狱里，太便宜你了。”
上校的嘴角，勾起一抹让侯亮平亡魂皆冒的，冰冷的弧度。
“他要亲自见你。”
侯亮平的大脑，一片空白。
那句如同魔咒般的“他要亲自见你”，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，狠狠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，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，都在尖叫！
见我？
那个活着的军魂，那个国家的丰碑，那个被他亲手推下神坛，又被整个国家用雷霆之势重新捧上云端的“东北虎”……
要亲自见他？
为什么？
是要亲手将他凌迟？还是要把他挫骨扬灰？
侯亮平无法想象。
他只知道，相比于即将到来的，与那位老人的会面，之前龙牙天降、密令审判所带来的恐惧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一样，温和而又可笑！
他被两名龙牙特种兵，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，架上了一架直升机。
没有蒙眼，没有束缚。
他甚至可以透过舷窗，看到下方那片被无数霓虹灯点亮的，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。
这不是京州。
这里，是燕京！
直升机没有飞向任何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，也没有飞向任何神秘的秘密监狱。
它缓缓地，降落在了燕京西郊，一处环境清幽，看起来普普通通，甚至有些陈旧的……疗养院里。
这里，是大夏国最高规格的，一号军区总医院直属的，功勋老兵疗养院。
能住在这里的，每一个，都是曾经为这个国家，流过血，断过腿，扛过枪，立下过不世之功的活着的英雄。
侯亮平被带下飞机，双腿发软，几乎无法站立。
他被带到了一栋毫不起眼，甚至有些破败的小楼前。
楼前，有一片小小的菜地，种着几畦青翠欲滴的白菜和萝卜。一个穿着老式军大衣，正在给菜地浇水的老人，看到他们，只是浑浊地抬了抬眼，便又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事。
仿佛，那从天而降的武装直升机，和这群浑身杀气的龙牙特种兵，还不如他地里的那几颗白菜重要。
侯亮平的心，在这一刻，被一种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和敬畏感，狠狠地攫住了。
他被带进了小楼。
没有想象中的审讯室，没有冰冷的铁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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