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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,该如何处置?”

这话,剥开所有温情脉脉的外衣,将血淋淋的抉择权,直接交到了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手上。

萧予瑞猛地抬起头,小脸上写满了惊愕和茫然无措。

他看看地上磕得额头通红、平日里对他“不错”的乳母和宫人,又仰头看看面色沉静、正等待他回答的母后。

他从未处置过任何人。

以往,他即便流露出些许不快,乳母和宫人们也仅是跪下来口称“殿下息怒”,转头便一切照旧。

母后也从不管这些,只会让他“别闹”。

而现在,母后却让他来决定?

张嬷嬷也猛地抬起涕泪交加的脸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,哀哀地望向萧予瑞,泣声道:

“殿下!殿下您替奴婢求求情啊!乳母知道错了,乳母以后一定什么都听您的!殿下…您发发慈悲…”

萧予瑞看着乳母哭得扭曲的脸,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时笙的衣摆,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犹豫和不忍。

时笙并不催促,只是静默地垂眸看着他,目光沉静如水。

她知道,这道坎,必须由他自己迈过去。

这东宫的第一课,需得他亲自执笔。

寒风掠过梅枝,簌簌作响,卷起几片残破的花瓣,打着旋儿落在冰冷的宫砖上。

冗长的寂静里,萧予瑞小小的胸膛起伏了几下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
他松开了时笙的衣摆,努力挺直了尚且单薄的脊背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分量一些。

尽管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音,却尽力让每个字都清晰落地:

“乳母张氏,怠忽职守,欺主僭越…罚、罚俸三个月,即刻去慎刑司…领十下手板!其余人等,罚俸一月!”

话音落下,他立刻仰起头,有些不安地望向时笙,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漏了气:

“母后,这样…可以吗?乳母她…她年纪大了,十下…会不会太重了…”

时笙垂眸,看着他这副明明怕得厉害、却逼着自己做出决断的模样,看着他眼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柔软,心中一时滋味难辨——

有叹息,也有些许微不可察的慰藉。

终究是迈出了这一步,开始学着用自己的声音说话。

她没有驳斥他那份多余的“仁慈”,只是神色淡漠地接过了他的话头。

目光如冰冷的刀锋,刮过下方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奴仆:“既然太子亲自求情,本宫便准了。不过——”

她话音微顿,寒意骤然加重。

“今日之后,若再让本宫听见,有谁敢对太子说半句‘要听话’…便不是区区手板能了事的。滚。”

“谢娘娘恩典!谢殿下恩典!”张嬷嬷几人如蒙大赦,磕头如捣蒜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,顷刻间便逃得干干净净。

方才还充斥着求饶与训斥声的宫道,骤然死寂下来。

唯有北风依旧,呜咽着穿过枯枝,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。

几瓣被风惊落的梅花,悄然沾附在时笙银白色的狐裘绒毛上,也落在萧予瑞精致的锦帽边缘。

周遭再无旁人,萧予瑞强撑的那口气霎时泄了。

他将发凉的小脸深深埋进时笙温热的颈窝,像寻求庇护的幼兽般,紧紧依偎着,贪婪地汲取那份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
那是糅合了清苦药香与冷冽幽兰的独特味道,与张嬷嬷她们身上那种温腻的暖香截然不同。

时笙任由那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里依偎片刻,方才低声开口:“现在,烦人的苍蝇都飞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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