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能为力，怕她难过。
李窈看着他心疼的目光，抿抿唇，这个二哥，倒是真心心疼她的，只不过，物是人非。
况且，他心疼得不是他妹妹，而是能够给他带来的巨大情绪价值的她，算是等价交换吧。
她垂眸，语气轻柔却坚定，“哥哥，如果……我想试试呢。”
这个名额，她可以不要。
但是，不能白给。
她目前还不想引起李维韬的恶感，还是得找把枪，替她冲锋陷阵，非李输莫属。
李溯眉头紧锁，随后无奈叹气，“父亲不会同意的，即便是他同意了，书院的正式考核……”
他不忍说后半句话。
窈窈回家的时间尚短，自小便没有女夫子教导，能识得几个字，便是不错的了，何谈考核？
无论怎么争取，父亲大概不会把唯一的名额让给她去测试的。
李窈明白他的意思，轻轻叹气，“二哥，我不甘心。她占我身份数十年，我也想证明，我虽前事不堪，也是李家血脉，并不输人。我要堂堂正正的跟她比试一场。”
她头一次，在李溯的面前露出峥嵘，表达对李妙仪的不满。
李溯也不觉得惊讶，他和大哥同父同母，一起长大，尚且有争长短之心，何谈她和李妙仪？
终究是李家欠她良多，他这个做哥哥的，也不能太过偏颇。
他伸出略带薄茧的手掌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我会同父亲说，你届时莫要多话。”
虽然他并不如同大哥一般得父亲那般看重，也毕竟是李家嫡子，庶务打理还算有天分，往后这些外部事务，皆要他挑大梁。
即便是忤逆父亲，也不会如何。
窈窕则不一样。
本身就是女子，还有诸多前尘往事令父亲不喜，若是再惹了厌恶，不论是否能够侥幸进入书院，恐怕都会几台嫁妆打发了，草草了事。
窈窈如此灵秀，可要找门好亲事，安度余生才是。
——
杨氏和李窈关系不错，又因两人有共同的秘密，颇为亲近，她还惦记着双身子一言，也试探李维韬的对此事的态度。
“侯爷，尚书院重启，天家下旨，分男院女院，此事，您是否已有定夺？”
李维韬接过她拧来的毛巾，覆于在脸上，语调漫不经心，“什么流程？”
“凡五品以上官员，家里可出一人，待学习三月后，进行第一次考核，通过后可再留三年，每年都有考核，必须通过才能留下。”
“既是如此，让妙仪去吧。”
李维韬不假思索。
尚书院，原是太子培养人才的拉拢世家子弟的地方。
高祖身为太子时，带着尚书院众世家子弟，研究兵法，里面的众多子弟天赋异禀，排兵布阵，将匈奴驱逐数百年。
在高祖即位之后，尚书院的地位颇高，各个家族削尖了脑袋，想把人往里头送，后来却乌烟瘴气，尚书院逐渐没落。
如今重新开设，想来陛下对太子不满，放出重新培养其余皇子的信号，要么逼太子逼迫造反，要么用其余皇子制衡。
这些皇子，凡是能够笼络住家族的，恐怕能够争上一争。
连带着开了女院，也不过是个幌子。
女子又不能为官，想来考题，不会很难，但若是进入，往后婚姻之事，必能更上一层楼。
安阳侯府有实权，算得上是权势中心，可是在选择亲家一事，又须得小心谨慎，恐怕会委屈妙仪。
现在诸事未平，大局未定，妙仪快十六岁了，虽大昭女儿婚嫁晚些，却也到了该订婚的年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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