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，苏漾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脸颊。
她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话，却觉得和顾晏辰不一样。
他的亲近里，没有急切的占有，只有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从一开始的浅吻，到后来的拥抱，再到此刻的愧疚，他始终在顾及她的感受，没有勉强过半分。
玻璃墙外，又有一群发光水母游过，淡蓝色的光映在苏漾脸上。
她望着那片深邃的海，忽然觉得，或许在这片隔绝了全世界的水下，有些防线的崩塌，本就不是坏事。
至少，顾晏辰眼里的认真和克制，从来都不是假的。
浴室的水声停了。
…………～
顾晏辰走出来时，头发湿漉漉的，眼神清明了些。
他没有再上床，只是拿了条薄毯，铺在旁边的沙发上：“我睡这里就好，不打扰你。”
“不用，”苏漾轻声开口，“床够大。”
顾晏辰愣了愣，才慢慢走到床边，躺在离她有一拳距离的位置，连被子都只盖了自己那侧。
“晚安。”他的声音很轻。
“晚安。”苏漾回应。
黑暗里，只有玻璃墙外偶尔闪过的蓝光，和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。
海底别墅的夜，总带着深海特有的幽寂。
凌晨时分，一条半米长的石斑鱼突然撞在玻璃上，“咚”的一声闷响打破寂静，浅眠的苏漾被惊得浑身一颤，下意识往身旁的顾晏辰怀里缩去。
顾晏辰瞬间清醒，顺势将她紧紧抱住，下巴抵在她发顶低笑，声音里满是安抚：
“别怕，特制玻璃结实得很，撞不坏的。”可指尖触到她微微发颤的后背，他心里还是泛起了疼。
她向来怕突然的声响，这深海里的意外，终究让她不安了。
天亮后，顾晏辰没多犹豫，立刻让管家安排换了别墅。
新的水上漂浮别墅像一朵洁白的睡莲，静静泊在碧蓝的海面上。
卧室连着开放式露台，露台中央嵌着圆形浴缸，抬头能望到流云漫过天际，低头能看见彩色的游鱼在水下穿梭；
最妙的是那张正对海面的大床，铺着雪白的床品，躺下时，整片碧海蓝天仿佛都被收进了眼底。
“喜欢吗？”顾晏辰帮她把行李箱放进衣帽间，指尖还沾着阳光的温度，语气里藏着点邀功的期待，像等着被夸奖的孩子。
苏漾走到露台，赤脚踩在被晒得温热的木板上，海风轻轻拂起她的发丝，远处的浪涛声温柔得像低声哼唱。
她回头看向顾晏辰，眼里的笑意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明亮：“喜欢，你很贴心。”
他总能捕捉到她没说出口的情绪。
昨夜的惊惶明明她没提，他却看在了眼里，记在了心上。
这份细致的在意，比别墅的奢华更让她心动。
傍晚，两人窝在大床上看电影。
投影仪把画面投在白色的纱帘上，演的是部老派爱情片，当屏幕里的男女主角在海边相拥亲吻时，纱帘外的晚霞刚好烧红了半边天，连吹进房间的海风，都带着点甜意。
电影结束，顾晏辰关掉投影仪，房间里只剩下晚霞的余晖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缓缓转过身，认真地看着苏漾，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晚霞还要炽烈，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，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
“苏漾，你现在……有没有觉得喜欢我？”
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次，却从没像此刻这样紧张。
怕得到模糊的答案，更怕错过她眼底哪怕一丝的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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