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紫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，目视前方，忽然淡淡开口：“……那个‘窗口’……不对。”
我一愣：“……什么不对？”
“能量模式……稳定性……都不对。”他眉头紧锁，似乎在回忆最后的细节，“U盘里的数据……可能被篡改过……或者……本身就不完整。那个坐标点……更像是一个……诱饵……或者……试验场。”
我背后猛地窜起一股凉气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有人……或许早就知道……那里会吸引来‘虚空吞噬者’。”黑紫犘的声音冰冷，“我们……包括下面那些蠢货……可能都成了……别人的……实验小白鼠。”
这个猜测让我不寒而栗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背后布局的人，该有多么可怕？
“那……那我……还能回去吗？”我声音颤抖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。
黑紫犘沉默了一下，没有立刻回答。
直到车子驶入市区，停在一个僻静的巷口，他才转过头，看着我。
晨光透过车窗，落在他苍白的脸上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嘲讽，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和……一丝极淡的、我从未见过的温和。
“菜鸟，”他说，“虽然你……蠢得要死……错过了……最好的机会……”
“但既然……你选择……留下来……”
“那老子……就算把这个世界……翻过来……”
“……也会给你……再找一个……能回家的‘窗’。”
我怔怔地看着他，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，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，看着他明明重伤却依旧挺直的脊背。
一股汹涌的热意猛地冲上眼眶，视线瞬间模糊。
我慌忙低下头，胡乱地用手背擦着眼睛，嘴硬地嘟囔：
“……谁……谁要你找……欠我的U盘……和课程费……先还清……再说……”
黑紫犘看着我狼狈的样子，低低地哼笑了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引擎重新启动，载着两个伤痕累累、各怀心事、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的人，融入了清晨渐渐苏醒的车流之中。
回家的路似乎变得更远了。
但这一次，好像……不再是独自一人了。
黑紫犘没把我送回那个四面漏风的筒子楼，而是直接开车驶向了他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公寓。理由是：“你那狗窝连门都没有，是等着仇家上门补刀吗？”
我无力反驳。经过西郊那一夜，我确实像被抽掉了骨头的老虎（虽然本来也不是），随便来个壮汉都能把我拎走。
他的公寓极大，极简的装修风格，黑白灰的主色调，智能家居无处不在，干净得像没人住的样板间，却莫名给人一种冰冷的压抑感。
他把我扔进一间客卧，扔给我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和女式睡衣（尺寸居然刚好？！他什么时候买的？细思极恐），就自顾自地去处理他的伤了。我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医疗仪器轻微的运行声。
等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洗完澡出来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……依旧看起来就很健康的“病号餐”。而他，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，脸色虽然还苍白，但行动似乎已无大碍，正拿着那个银色平板电脑飞快地处理着什么。
高科技魔头的恢复力都这么变态吗？
我们沉默地吃着味道寡淡的营养餐。气氛有点尴尬。
“那个……”我试图打破沉默，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死不了。”他头也没抬，“倒是你，精神力透支，识海不稳，最近别瞎折腾，老实待着。”
“哦。”我扒拉着盘子里的西兰花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小声问了句，“……谢谢。”
他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，抬眼瞥我：“谢什么？谢我没让你被虚空吞噬者当点心，还是谢我收留你这麻烦精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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