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厚厚的相册,清晰地界定了顾长歌人生的分野。
然而过往漫长的岁月只占了寥寥数页,后面密密麻麻、重重叠叠的全是她与他相识相恋这短短一年的光影。
一年与一生,何其短暂,却又何其沉重!
这些照片无声地宣告着,这短暂的一年,她的存在对于顾长歌而言,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部分!
然而此时此刻,所有的柔情蜜意,所有的光与暖,顷刻间都化作了淬毒的利刃,刀刀见血地揭露着她对他犯下的每一桩、每一件无可宽恕的背叛与辜负。
可即便如此,苏清现在能抓在手里的,也只剩下这冰冷刺骨的相册了。
冰冷的雨丝开始密集飘落,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无边的铅色浸透。
这几天的大雨,倾盆而下。
灵堂外,一排排名贵的轿车无声排列,清一色穿着昂贵黑色葬服的人们鱼贯而入,又面无表情地匆匆离去。雨水顺着华丽的伞骨滴落,混入青石板路的缝隙里,带走了浮于表面的哀悼。
这些人大多不识灵柩中的顾长歌为何许人,但能让苏氏集团掌权者登报讣告,排场如此,可见逝者在其心中的分量。
为博得苏总一个印象分,趋炎附势的上流圈子自然愿意来这场面上走一遭。
一时间,小小灵堂外豪车云集,熙攘往来、衣香鬓影,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位政商巨头陨落了。
但越是这般声势浩大,空气中弥漫的凉薄与悲戚便越是刺骨。
环顾四周,顾长歌唯一的至亲,竟只剩名义上的妻子苏清。
其他人,带着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假面,其来意昭然若揭。
苏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、揉搓、抽痛。
相册里那铺天盖地的、属于她的影像,带着灼人的温度再次烫在心头。
她突然醍醐灌顶。
错的从来不是她离不开顾长歌的温柔,而是……是她被偏见蒙蔽的双眼,从未看清顾长歌早已用全部的生命交付于她这片贫瘠之地。
她残忍地用这片心血浇灌了另一个人的野心。
否则,那一整本人生记录,何以将最多的篇章、最浓的笔墨,倾注于他们那短促却被他视若珍宝的一年?
多么痛的领悟!
然而,她醒悟得何其晚!
她辜负了他的爱,践踏了他的赤诚,亲手将他推向深渊……
顾长歌,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?让我在失去一切后,才看清真相……
我好像真的……再也离不开你了。
苏清红着眼眶,泪水在干涩刺痛的眼眶中打转,视线模糊地投向灵柩中央那个小小的、冰冷的骨灰盒。
大火残忍地剥夺了他最后的音容,连一丝念想的实体都未留下。那灰烬里,葬送的不仅仅是他的生命,更是她迟来的、毫无意义的忏悔。最后一丝自我欺骗的微光,彻底熄灭。
“苏总,节哀。”
一个沉重的男声在身旁响起。上前问候的是曾与苏清合作的、新世纪公司的老总钱二。
半年前,顾长歌一个力挽狂澜的项目,将濒临破产的新世纪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。
如今面对恩人的灵位,钱二神情复杂,眼眶微红,眼中充满了真挚的痛惜与感激。
苏清承受着这真诚目光的灼烤,喉咙发紧,只能微微颔首,用尽全力强忍着胸腔中翻江倒海的情绪,艰难地接受着这场迟来的、来自他人的默哀。那“节哀”二字,于她此刻,像一个无情的嘲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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