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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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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76) "半晌，她猛地睁眼。
浑浊眼珠里，爆射出豁出一切的疯狂精光。
“儿……发给她……”赵玉芬声音嘶哑，像砂纸磨铁皮。
“把这张‘报应’……拍给她看！”
周磊喉咙发紧，胃里翻江倒海。
他颤抖着举手机，镜头对准报告单。
“咔嚓”，冰冷的电子音在走廊里响。
按下发送键，图片裹着恶意，飞了出去。
几秒钟的死寂，像过了几年。
手机突然疯狂震动，是苏倩的视频通话！
周磊指尖冰凉，快拿不住手机。
深吸一口气，按下接听。
屏幕上跳出苏倩的脸，妆容精致。
背景是她常去的高档美容院休息室。
精致的脸，因惊愕和难以置信扭曲。
眉毛挑得老高，口红鲜艳的嘴微张，半天没合上。
“癌…癌？！”
她声音破了音，带着荒谬的质问。
“周磊！
你搞什么鬼？
这是新花样？”
“为了那点钱，你连咒自己亲妈死的手段都使？！”
周磊看着屏幕里变形的脸，胃绞痛竟轻了点。
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寒意：“下三滥？”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声音从冰水里捞出来：“苏倩…我妈在市肿瘤医院…等押金救命…”他顿了顿，血红的眼盯着她闪烁的眼：“家里还有钱吗？
那点给你买包的‘棺材本’…能挤点给我妈买几天命吗？”
苏倩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光，只剩粉底的白。
像被扼住喉咙，急促喘了几口气。
眼神里，惊疑、慌乱、还有丝恐惧，在撞。
那份诊断书像地狱符咒，砸破她的傲慢。
她猛地切断视频，屏幕瞬间黑了。
周磊看着黑屏，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弧度。
成了。
第一步成了。
旁边的赵玉芬眼睛亮得骇人，攥住周磊的手腕。
枯瘦的手指像铁钳，传着孤注一掷的狠劲：“儿…扶妈起来！
去大堂‘透透气’！”
肿瘤医院的门诊大厅，永远是人挤人的绝望海。
空气里塞着消毒水、汗味，还有各种怪味。
焦虑的交谈、孩子的哭闹、护士的呼喊，织成沉噪音。
赵玉芬被周磊半搀半架着，脚步虚浮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，软得发飘。
她故意剧烈咳嗽，声音嘶哑空洞。
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，引来了周围的侧目。
走到挂号窗口附近，人流最密的地方。
赵玉芬身体猛地一晃，像撑不住了。
整个人的重量陡然下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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