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地抛出这个最核心的问题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悦：“要是有什么难处，千万别硬撑着自己扛着！跟我说说，我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几年，认识几个投资人，说不定能帮上忙，给你牵牵线呢？”
这时，林悦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。她转过头，第一次正眼看向苏婉，看向那双努力盈满“真诚”和“关心”，实则充满了算计和打探的眼睛。她忽然笑了笑，那笑容礼貌而疏离，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纱。
“谢谢你的关心，婉儿。”林悦的声音很平稳，听不出任何情绪，“不过不用麻烦了。我们刚完成一轮融资，资金很充裕，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。”
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像一块石头，直接把苏婉后续所有准备好的、关于资金困难的套话全都堵了回去。
苏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，差点没维持住。她没想到林悦会如此干脆地拒绝，还抛出了“完成融资”这个消息。她迅速调整表情，干笑两声：“啊，是吗？那太好了！我就知道悦悦你最厉害了！”恭维的话说得有些勉强。
但她显然还不死心，一计不成，又生一计。她凑得更近了些，声音压得更低，仿佛要分享什么惊天秘密，实则是在抛出另一个鱼饵：“那……技术方面呢？悦悦，不是我瞎操心，我听说现在竞争可激烈了！有个叫‘智捷通’的，抄你们抄得很凶啊！价格还压得那么低，明显是恶性竞争！你们那个核心技术，可是立身之本，可得千万保护好了，别被人偷了去……有没有申请专利？保密措施做得够不够？”
她的话语里充满了“为你着想”的急切，似乎真的在担心“破晓”的前途。
林悦看着她那双写满“关心”的眼睛，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抑制不住。她忽然身体向后，靠在了椅背上，双手交叠放在桌前，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，语气却带着一种让苏婉感到莫名心慌的了然：
“婉儿，你这么事无巨细地关心‘破晓’，真是让我……感动。”
她特意在“感动”二字上微微停顿，继续道：“不过放心吧。我们的技术有坚实的专利护城河，不是谁想偷就能偷走的。至于市场竞争，”她耸耸肩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“从来都有，做好自己就行了。跳梁小丑，终究上不了台面。”
她的话滴水不漏，既肯定了自身优势，又轻蔑地化解了对手的威胁，让苏婉再次感到无从下手。
接连碰了两个硬钉子，苏婉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勉强，几乎快要挂不住了。她只好干笑着转移话题，开始假意关心起林悦的私生活，问她最近忙不忙，有没有时间一起逛街，旁敲侧击地打听她和陆逸尘有没有什么“新进展”，试图从别的角度挖掘点有价值的信息。
林悦全程敷衍，回答得模棱两可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，让苏婉抓心挠肝，什么实质内容都捞不到。
最后，林悦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，主动站起身，客气而疏离地微笑道：“婉儿，谢谢你来探望。不过我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团队会议要开，就不多留你了。”
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苏婉再不甘心，也只能顺势起身，脸上堆着假笑：“好好好，你忙你忙，事业重要！那我先走了，有空再约啊！”说完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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