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餐厅，林悦深吸一口新鲜空气。张伟的表演，不仅没让她感到任何不适，反而更像是一剂强心针，让她更加看清了过去，也更加坚定了脚下的路。
张伟在上次失败的“鸿门宴”上碰了一鼻子灰，铩羽而归的消息，想必很快就传到了他幕后主使的耳中。林悦几乎能想象到陈强气急败坏和苏婉暗自咬牙的模样。果然，没消停两天，那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，又换上了她最擅长的伪装，吐着信子，“贴心”地游弋而来。
这一次，苏婉甚至没有提前打招呼，直接摸到了“破晓”所在的创意产业园。她站在共享办公室的门口，脸上挂着那份林悦曾经无比熟悉、如今却只觉虚伪刺眼的甜美笑容，仿佛之前电话里的刺探、张伟的挑衅、以及那些若有若无的疏远都从未发生过。
“悦悦！你们这地方可真不好找！绕了我半天！”苏婉人未至，声先到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的抱怨，手里还提着两杯当下流行的网红奶茶，俨然一副贴心好友来探班的模样。
她笑靥如花地走进来，目光却像最精细的扫描仪，飞快地环顾了一下这个略显简陋的共享办公室。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轻蔑与嫌弃，虽然消失得极快，却被一直留意她的林悦精准捕捉。那是一种基于物质优越感和狭隘眼界而产生的鄙夷，仿佛在说：“你离开了科维，果然就混到了这种地方。”
但下一秒，她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夸张的“心疼”，走到林悦工位旁，将一杯奶茶放下：“哎呀，看看这环境，创业真是太辛苦了！悦悦，我看你都瘦了，是不是没日没夜地加班？可得注意身体啊！”
林悦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，目光平静无波，既没有表现出欢迎，也没有立刻驱逐，只是对旁边的周丽微微颔首：“周丽，麻烦给苏小姐搬把椅子。”
周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，拖了把椅子过来，态度算不上热情。
苏婉仿佛丝毫没感受到这微妙的冷淡，自顾自地坐下，将另一杯奶茶递给周丽：“周丽姐也辛苦了，喝杯奶茶歇歇。”
周丽扯了扯嘴角，接过奶茶放在一边，继续忙自己的事，耳朵却竖得老高。
苏婉的表演正式开场。她身体前倾，压低声音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：“悦悦，我听说张伟那个不靠谱的，前几天是不是去找你了？还假惺惺地说要给你介绍什么大客户？真是的！我后来才知道这事，气得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！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，也配来打扰你？你别往心里去啊，他就是那么个拎不清的人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紧紧观察着林悦的表情，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愤怒、委屈或者任何可供利用的情绪波动。
然而林悦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敲击，处理着一封紧急邮件，仿佛她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。“都过去了。”
苏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力道被卸得干干净净。她顿了顿，立刻又转换了话题，语气中的“关切”更浓了，还带上了一丝忧心忡忡：“不过说真的，悦悦，创业压力这么大，我真是替你担心。我听说你们最近又在招人，还要扩张市场，这烧钱的速度得多快啊？资金链……是不是挺紧张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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