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躺在那里，静静地听着，眼神深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，只剩下冰冷的了然和沉重的压力。
只能获得寿命……
这意味着，在其他持有者通过奖励不断变强、获得功法、丹药、法器时，他们兄弟二人，却只能用最原始的“寿命”去硬扛一切危险！他们提升实力的途径，将被限制在极其狭窄的范围——要么像方凌一样，依靠传承和拼命；要么像自已一样，挖掘红盖头这种特殊物品的潜力；或者，去争、去抢、去夺那些别人“看不上”的、危险的资源。
这就像是一场赛跑，别人穿着跑鞋甚至开着车，而他们，却光着脚，还要背着沉重的沙袋。
如何竞争？
拿什么去跟那些名门大派底蕴深厚的弟子争？
拿什么去跟那些资源丰富的组织成员争？
甚至，拿什么去应对未来必然越来越危险的任务？
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，再次缓缓漫上心头。不是因为眼前的伤势，而是因为这看似充满“希望”、实则令人窒息的无望未来。
看着陈默越发沉默冰冷的眼神，和方凌脸上露出的茫然与不甘，张风闫叹了口气，补充道：“但也并非全无出路。古籍亦云，‘希望’之形，并非一成不变。若持有者心境蜕变，所求之物超越单纯‘生存’，或许……门票的回应亦会改变。只是此法虚无缥缈，艰难万分。”
释天双手合十：“阿弥陀佛，万法缘起，皆由心造。二位施主际遇非凡，心志坚韧，未来或许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。”
这话与其说是安慰，不如说是一种渺茫的可能性。
陈默缓缓闭上眼睛，剧烈消耗后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，将他拖入昏睡。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坚定——
不能指望门票的“慈悲”，不能指望虚无缥缈的“心境蜕变”。
必须……主动去争！去夺！去开辟出一条……属于他们自已的、染血的生路！
寿命是枷锁，但也是资本。只要还活着，就有无限可能。
这个世界，终究要靠力量说话。
而力量，不会凭空而来。
陈默在金丹和佛光的滋养下，昏睡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悠悠转醒。虽然依旧虚弱，但至少有了说话的力气。他睁开眼，看到的是方凌焦急的脸庞，以及一旁正在调息的张风闫和释天。
废弃厂区依旧被灵管局的人远远封锁着，夜色深沉，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深渊之战只是一场幻觉。
“默哥，你醒了！”方凌惊喜道，连忙递过水壶。
陈默微微点头，抿了口水，干涩灼痛的喉咙稍缓。他目光看向张风闫和释天，声音沙哑却坚定：“张道长，释天师傅……多谢援手。关于黄金门票……关于这一切，还请二位不吝赐教。我们……需要知道真相。”
方凌也立刻附和：“对！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为什么选中我们？就为了让我们当电池给它泵灵气？那些大门派又知道多少？”
张风闫与释天缓缓睁开眼，对视一眼，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。经过影巢生死与共，他们对陈默二人已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和同情。
“也罢。”张风闫长叹一声，“此事关乎甚大，原本师门严令不得外传。但如今灵气彻底复苏，乱象已生，二位亦深陷其中，且有恩于我等，便告知一二，也好让你们心中有数。”
释天也宣了声佛号：“尘封之秘，终有揭开之日。知晓因果，方能明心见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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