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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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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838) "我一次。
隔着厚厚的玻璃,他们总是说:“岚岚,再忍忍,很快就过去了。”
后来,变成一季度一次。
再后来,半年一次。
他们说的,不再是安慰,而是哭诉。
说家里困难,说弟弟谈恋爱花销大。
我最后一次见他们,是七年前。
他们来,不是为了看我。
是为了钱。
是为了我入狱前在厂里受了次工伤,厂里赔我的那两万块钱。
那是我用命换来的钱。
他们说,弟弟要买房,还缺点钱。
我给了。
我把卡和密码都给了他们。
从那以后,他们再也没来过。
原来,不是他们没时间来。
是他们早就不在了。
我一无所知。
我甚至,连送他们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。
我恨林伟。
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。
恨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
直到姑姑说出那句“死在了外面”,我才恍然大悟。
原来,在我顶罪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“死”了。
一个死了的姐姐,才是一个好姐姐。
一个死了的姐姐,才不会成为弟弟锦绣前程上的污点。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。
我感觉不到疼。
这点疼,和我心里的疼比起来,算得了什么?
林伟。
你以为我“死”了,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?
你错了。
我从地狱爬回来了。
这一次,我不是回来认亲的。
我是回来讨债的!
3从拘留所出来,天正下着小雨。
不大,但又冷又密,钻进骨头缝里。
我忽然发现,我无家可归。
这个城市这么大,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。
最后,我在城中村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地下室。
一个月三百块。
房间里终年见不到阳光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。
墙壁上渗着水珠,被子摸上去总是湿漉漉的。
夜里,老鼠在天花板上开运动会,吱吱呀呀地叫。
这就是我出狱后的第一个“家”。
我开始找工作。
可现实,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一百倍。
劳改犯。
这三个字,像一个烙印,死死地刻在了我的额头上。
我去应聘超市理货员,人家一刷我的身份证,立刻变了脸。
“不好意思,我们这里招满了。”
我去应聘保洁,人家听说我坐过牢,吓得连连摆手。
“我们这可不敢用你这种人。”
我像个皮球一样,被踢来踢去。
最后,我只能去那种不需要身份信息的小餐馆。
干最累的活——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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