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69590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44889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64) "1 被遗弃的哑女林婉儿总记得父亲下葬那天的雨。

不是倾盆的暴烈,是江南深秋特有的冷雨,细密如针,扎在脸上、颈间,渗进粗布孝衣的纤维里,寒意顺着骨头缝往心里钻——那冷,后来成了她往后三年里最熟悉的温度。

那年她十一岁,刚过了生辰没几日。

生辰那天父亲还强撑着病体,在油灯下给她磨了根新的竹针,说:“婉儿的手巧,得用最光溜的针,才配绣出最好看的花。”

竹针被他掌心的老茧磨得发亮,握在手里温温的,像父亲的体温。

可没等她用这根针绣出第一朵花,父亲就倒在了缝纫机旁。

父亲林大山是个瘸腿裁缝,年轻时给镇上的布庄当学徒,遭了意外伤了左腿,落下终身残疾,只能在家接些缝缝补补的活计。

母亲在婉儿六岁那年,跟着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跑了,说是货郎能给她穿绫罗绸缎,不用再跟着瘸子受穷。

从那以后,父女俩就挤在村东头一间漏风的土坯房里,日子过得紧巴,却总还有暖意。

父亲的手很巧,不仅会裁衣服,还会绣些简单的纹样。

夜里油灯昏黄,他一边咳嗽一边教婉儿握针:“平针要走得匀,像田埂一样齐整;回针要藏好线头,别让它露出来,跟做人一样,要实在。”

婉儿不能说话,只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,手指跟着父亲的动作比划。

父亲总说:“婉儿虽不能言,可心亮,手巧,将来定能成最好的绣娘,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你的针线。”

可这“将来”,在那个雨夜碎了。

那天父亲咳得特别厉害,痰里带着血丝,婉儿端着熬好的姜汤跑过去,却看见他趴在缝了一半的棉袄上,手里还攥着给婉儿准备的冬衣布料——是块藏青色的粗布,他说要给婉儿绣上一圈竹叶,冬天看着也有生气。

村里的人帮着埋了父亲,坟头连块正经的石碑都没有,只有婉儿用砍柴刀削的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“慈父林大山之墓”。

她跪在坟前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她想喊“爹”,想告诉爹她会好好学刺绣,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,只有压抑的呜咽卡在胸口,震得肋骨生疼。

“哭什么哭?

晦气!”

尖锐的女声像冰锥一样扎进来。

婉儿回头,看见伯母王氏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6551785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