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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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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32) "鉴人的不锈钢台面。
她的肩膀微微缩着,有点抖。
然后她抬起胳膊,用手背飞快又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。
她站在那里,背对着我们,一动不动,过了好几秒,我看见她的后背微微起伏——她深呼吸了三次。
幅度不大,但很用力。
然后,她才重新转过身,端起灶台上另一盘刚炒好的青菜,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出来。
这个深呼吸的动作,我以前总嫌她磨蹭,说话前总要预备半天,让人等着心急火燎。
现在,带着三年后的记忆,我知道了。
这是她妈当年心梗猝死在她面前后,她落下的毛病。
她怕忘事,怕词不达意,怕没能抓住机会说出最重要的话,所以每次开口前,都要默默地、认真地预备三次,积攒勇气。
过去那几年,她对我所有我认为是“唠叨”的关怀和提醒之前,都曾这样无声地、艰难地预备过。
而我,一次都没注意到。
一次都没有。
我只会嫌她啰嗦,嫌她不如林薇爽快利落。
(二)那天晚上,我被困在这具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躯壳里,躺在双人床的右边。
左边是苏晚,她的呼吸声又轻又慢,但我知道她没睡着。
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,只有空调运转的低微声响。
后半夜,空气凉了下来。
我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向下一弹,接着一轻,她起来了。
我的身体睡得死沉,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,均匀得可恨。
但我的意识清醒得像被冰水反复浇淋,我的眼睛在浓重的黑暗里徒劳地睁着,努力捕捉任何一丝轮廓。
我看着她。
她没开大灯,只有手机屏幕解锁后那一点惨白微弱的光,朦朦胧胧地照亮她一小片侧脸和赤着踩在地板上的脚。
她蹲在客厅沙发旁,就是下午林薇坐着喝汤、炫耀那碗汤的那个位置附近。
她低着头,长发垂下来,几乎完全遮住了她的脸。
她咬着一根从牙签盒里拿出来的牙签,手指近乎执拗地、一点一点地拨弄着地毯长长的绒毛缝隙。
她在找那枚戒指。
用这种最笨、最慢、最让人心酸的方法。
她找得那么仔细,那么专注,背脊弯成一道脆弱的弧线,薄薄的睡衣布料下,肩胛骨清晰地凸出来。
偶尔她会停下来,甩甩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酸的手腕,或者用手按一按后腰,然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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