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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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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时醒时睡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最初几次醒来，他眼中总是瞬间绷紧的警惕和茫然，像受困的幼兽，下意识去摸身边并不存在的刀。
林晚月试着和他说话，告诉他这里暂时安全，问他叫什么，从哪里来。
他每次都是沉默，然后用一种空茫的眼神看着她，缓缓摇头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干涩，“……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他看着自己缠满布条的手，看着身上的伤口，眼神陌生而困惑。
只有偶尔远处传来马蹄声（有时是真正的马蹄，有时或许只是风声），他会猛地绷紧身体，侧耳倾听，那瞬间的眼神锐利如鹰隼，但很快又消散，变回那片空洞的雾。
林晚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失忆了？
是头部受了撞击，还是刺激过度？
她看着他用一种近乎笨拙的陌生感，去尝试握住她递过去的树枝，去辨认野果，看着他因为想不起任何事情而露出的挫败和隐忍的痛苦。
她信了。
至少，在那个时候，她没有任何理由不信。
她必须给他一个名字。
不能一直“喂”、“哎”地叫。
一个清晨，阳光很好，他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些。
林晚月看着他喝下瓦罐里煮过的（她用捡到的燧石好不容易点起的火）野菜汤，忽然说：“我给你起个名字吧。”
他抬起头，安静地看着她。
“我叫林晚月。”
她指了指自己，然后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……你就叫‘长生’，好不好？”
她伸出手，在他摊开的掌心，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两个字。
“长——生——”她念着，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种郑重的祈愿，“我希望你平平安安，长命百岁。”
他凝视着掌心，仿佛那里真的留下了看不见的刻痕。
然后慢慢收拢手指，握成拳，贴在胸口。
他抬眼看向她，窝棚晦暗的光线里，他的眼睛却很亮。
“长生。”
他重复了一遍，声音低哑，却清晰。
然后，极慢地，一个极其生疏、却真实无疑的笑容，在他苍白的脸上绽开，像破开乌云的第一缕阳光。
“好。”
林晚月怔住了，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。
他笑起来，真好看。
驱散了所有阴霾和血火气，只剩下属于少年的清澈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长生的伤在缓慢好转，已经能靠着窝棚坐很久，甚至能拄着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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