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明澈仰头看他，把手里的猫粮递过去："它刚才蹭我手心，好像在说饿。"
裴御衡接过猫粮蹲下来，花花立刻凑过去蹭他的裤腿。他指尖捻起猫粮递到猫嘴边，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在董事会上能冷脸怼得对手说不出话的人。"爷爷说晚上想吃城南的糖炒栗子，我让司机去买了。"他偏头看张明澈，"你要不要也来点？"
"要。"张明澈应着，视线落在他袖口——那是上次陪爷爷去寺庙时，被香火烫出的小窟窿，他特意让人绣了朵小小的桂花补上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两人蹲在廊下喂了会儿猫，裴御衡的手机响了，是助理打来的，说欧洲合作方的代表临时改了行程，明天就要过来谈后续合作。"我去书房处理点事。"他起身时顺手把张明澈拉起来，"你要是困了就先睡，不用等我。"
张明澈点头，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，转身去了厨房。奶奶留下的老砂锅还在灶上，里面炖着裴御衡爱喝的莲藕排骨汤，他掀开锅盖搅了搅，白瓷勺碰到锅底发出轻响，汤香混着桂花的甜气漫出来。
后半夜起了雪，细密的雪籽打在窗棂上沙沙响。张明澈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翻画册，画册是裴御衡找专人修复的，里面夹着他高中时画的素描——大多是裴御衡的侧脸，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的，有站在篮球场边喝水的，笔触青涩却透着认真。
书房的门开了，裴御衡揉着眉心走出来，衬衫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腕上的手表。"怎么还没睡？"他走过来坐在身边，把人往怀里带了带，"是不是吵到你了？"
"没有。"张明澈把画册递给他，"刚在看这个。"
裴御衡翻着画册笑了，指尖停在张画纸上——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，张明澈偷偷画的，他闭着眼睛吹蜡烛，嘴角沾着奶油，背景里的蛋糕歪歪扭扭。"这张我记得，"他指尖点了点画纸，"当时你说去洗手间，原来是躲起来画画了。"
"那时候不敢让你看。"张明澈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声，"怕你笑我画得丑。"
"不丑。"裴御衡低头吻他的发顶，声音低沉，"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。"
雪下了整夜，第二天推开窗时，院子里的银杏树上积了层薄雪，像撒了把碎银。司机把糖炒栗子买回来，装在粗瓷碗里，热气裹着甜香飘满客厅。裴御衡剥栗子的手指灵活，很快剥出一小碟，递到张明澈嘴边："尝尝，是不是你说的那家。"
栗子粉糯香甜，张明澈含着栗子点头，看到他指尖沾着的糖霜，伸手替他擦掉。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，就被他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。
"别闹，"张明澈红着脸抽手，"等会儿合作方该来了。"
裴御衡笑着没松手，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："急什么，他们得等我。"
合作方的代表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，看到张明澈时眼睛亮了亮，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"裴先生的爱人比照片上还好看"。张明澈愣了愣，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上次裴御衡在欧洲签合同，偷偷用他的照片当手机屏保被人拍了去的事。
"谢谢您。"张明澈笑着回礼，看到裴御衡耳根泛红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谈合作时张明澈没打扰，坐在客厅陪花花玩。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，落在地毯上暖融融的，花花蜷在他腿上打呼噜，他伸手摸着猫背，听着书房里传来的说话声，心里踏实得像落了雪的庭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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