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房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，林宇攥着录音笔的手还在抖，虎哥皮鞋碾过录音笔的脆响里，张明澈忽然笑了。不是慌乱的笑，是带着点冷意的轻嗤，他随手扯了扯被雨淋湿的衣领，露出里面暗纹衬衫——那是意大利老裁缝的手艺，比虎哥手腕上的金表还值钱。
“裴二老爷给了你多少？”张明澈靠在茶几边，指尖敲了敲桌面，“让你费这么大劲演场戏，还得请这么多‘群演’。”
虎哥脸上的横肉僵了僵：“张少爷倒是镇定。”
“我爸教我的，遇事先看筹码。”张明澈抬眼扫过屋里的壮汉，目光最后落在林宇身上，“你妈住院要五十万？”
林宇猛地抬头，眼里的慌乱撞进张明澈平静的视线里。
“我书房抽屉里有张黑卡，密码是我生日。”张明澈从口袋里摸出个纯金打火机，是裴御衡送的成年礼，“你现在去取，不够我再让助理转。”
林宇嘴唇哆嗦着：“我……”
“别演了。”张明澈咔嗒一声点燃打火机，火苗在他指尖明明灭灭，“你袖口沾着的钢笔水，是我上个月送美术系的限定款，全市就三支。真缺钱的人，不会用那笔。”
林宇下意识地攥紧袖口，脸瞬间白了。
虎哥突然拍了拍手，笑得更凶了：“不愧是张董的儿子，眼睛够尖。可惜啊，今天这事，不是钱能解决的。”他掏出手机晃了晃，屏幕上是张明澈被堵在巷口的照片，“这些要是发出去，张董的脸往哪搁？”
张明澈没接话，反而转向林宇：“你跟二叔的人碰过头？”
林宇咬着唇点头，声音细若蚊蚋：“他说……只要把你引到酒店，让你跟这些人起冲突，就能拿到钱。”
“没说后续？”
“说……说等你被‘困住’，就给裴总发照片，说你跟我……”林宇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说让他彻底死心。”
打火机的火苗“噗”地灭了。张明澈将打火机揣回口袋，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，朝着落地窗砸过去。玻璃碎裂的声响里，楼下隐约传来警笛声——是他刚才趁乱按了手表上的紧急呼救键，张家的安保反应一向快。
“你！”虎哥脸色骤变，转身就要让壮汉动手。
“别动。”张明澈从西装内袋摸出个小巧的录音器，是他防身用的，“刚才你说‘裴二老爷让我照顾张少爷’，还有林宇说的那些，都录下来了。”他扬了扬下巴，“楼下的人不仅是警察，还有我爸的律师团队。你说，敲诈勒索加非法拘禁，够判几年？”
壮汉们的动作顿住了，看向虎哥的眼神里多了点犹豫。他们是混社会的，跟裴二老爷合作是为了钱，犯不着把自己折进去。
虎哥的额头渗出冷汗，却还硬撑着：“你敢动我？裴二老爷不会放过你！”
“裴二老爷？”张明澈挑眉，“他现在怕是自顾不暇。”他拿出手机，点开助理刚发来的消息，屏幕转向虎哥，“半小时前，我爸的公司收购了裴氏三个重要子公司的股份。现在董事会正在开紧急会议，你说他们会先处理我这个‘麻烦’，还是先保住裴氏的控制权？”
虎哥手里的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他知道张家有钱，却没想到张明澈敢直接动裴氏的根基——这哪是被宠坏的少爷，分明是个敢下狠棋的主。
“张少爷，误会，都是误会！”虎哥立刻换了副嘴脸，点头哈腰地笑，“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，您大人有大量……”
“玩笑？”张明澈瞥了眼地上的碎玻璃，“我朋友被你们打了，我被你们困了这么久，一句玩笑就完了？”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，“王律师，带人上来。所有参与的，一个别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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