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帮我？”张明澈甩开他的手，指腹抚过手腕上的红痕，“帮我跳进更深的坑吗？”
虎哥拍着手笑起来，肥厚的手掌在空气中拍出沉闷的响：“精彩，真是精彩。张少爷，事到如今，你也别挣扎了。裴二老爷有话带给你——”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，扔在茶几上，“签了它，说你是被裴御衡胁迫的，再跟林宇‘交往’三个月，你就能安全离开。不然……”
文件上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——《关于裴御衡先生胁迫本人的声明》。下面附着几张照片，是他被社会青年围堵的狼狈模样，还有林宇“英雄救美”的抓拍，角度刁钻得像是提前摆好的姿势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张明澈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“很简单。”虎哥收起照片，笑容里藏着毒蛇般的贪婪，“裴二老爷要的不是你的命，是裴御衡彻底死心。只要你乖乖听话，不仅你家人安全，这张卡里的钱……”他掏出张黑卡，在指尖转了转，“也归你。”
林宇突然冲过来，挡在张明澈面前：“不能签！他是在骗你！二叔根本不会放过你！”
“闭嘴！”虎哥踹了他一脚，林宇踉跄着撞在茶几上，额头磕出了血，“忘了你妈还在ICU了？”
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林宇心上，他捂着头蹲在地上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
张明澈看着地上的文件，看着虎哥手里的黑卡，再看看窗外沉沉的夜色。裴御衡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雨巷里倾斜的伞，酒店里克制的吻，临走前那句“等我”……那些温暖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碎片，割得他心口淌血。
他拿起笔，指尖悬在签名处。墨迹在灯光下泛着油光，像一滩等待吞噬他的沼泽。
“想清楚了？”虎哥的声音带着催促的笑意。
张明澈的目光扫过林宇痛苦的脸，扫过茶几上碎裂的录音笔，最后落在自己的手背上——那里有裴御衡握过的温度，有两人十指相扣时留下的痕迹。
笔突然从指间滑落，砸在文件上溅出墨点。
“我不签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异常清晰，“你们想怎么样，冲我来。别碰我家人。”
虎哥的笑容瞬间消失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：“敬酒不吃吃罚酒？”他冲门外挥了挥手，几个壮汉立刻涌进来，“把他带下去，好好‘伺候’。”
林宇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，抱住张明澈的腿：“别碰他！我签！我替他签！”
“你？”虎哥嗤笑一声，“你有什么资格？”
“我有！”林宇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，举过头顶，“这是我偷偷录下的！二叔让我设计陷害张少爷，还说要等裴御衡回国就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豹哥突然出手，一把夺过U盘摔在地上。混乱中，张明澈趁机推开身边的壮汉，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：“都别动！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刀刃划破皮肤，渗出细密的血珠，在苍白的手腕上格外刺眼。
“让林宇走。”张明澈的声音因为失血而发飘，却异常坚定，“放他去医院看他妈妈。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，看你们怎么跟二叔交代。”
虎哥的脸色变了几变，最终咬着牙挥了挥手：“让他滚。”
林宇被推出去时，回头看了张明澈一眼，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。门关上的瞬间，张明澈手里的刀被夺走，随即被粗暴地按在沙发上。
虎哥看着他手腕上的血痕，阴恻恻地笑了：“张少爷倒是有骨气。可惜啊，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骨气。”他拿出手机，对着张明澈的脸拍了张照，“我先给裴二老爷报个信，说你‘很不配合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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