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御衡猛地转头看他，眼底的震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："明澈......"
"我等你。"张明澈踮起脚尖，飞快地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吻，指尖擦过他的眼角，"多久都等。"
走廊里响起抽气声，裴家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。但张明澈没有回头，他挺直脊背，看着裴御衡的眼睛认真地说："你不是说过，我们要一起面对吗？现在换我等你，就像你以前等我那样。"
裴御衡的眼眶突然红了。他张了张嘴，最终只是用力抱了抱他，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："等我处理好一切，马上回来找你。"
这句话像个承诺，沉甸甸地落在空气里。
裴御衡跟着二叔离开时，脚步有些踉跄。他回头看了三次，每次都对上张明澈含笑的眼睛。直到电梯门合上的瞬间，张明澈脸上的笑容才垮下来，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。
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，他想起裴御衡在酒店说的"比起这些，我更怕失去你"，想起两人在雨巷里那个带着雨水湿气的吻，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护士经过时吓了一跳，递来包纸巾："先生，您没事吧？"
张明澈摇摇头，望着急救室亮着的红灯轻声说："我在等人。"
等一个会穿越风雨回来的人。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透过玻璃落在走廊的地板上，像铺了条金色的路。张明澈知道，这次分别或许会很久，或许会有更多的阻碍，但他不怕。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等待裴御衡爬树够风筝那样，只要知道对方一定会回来，再久的等待也变得有意义。
只是他没看到，走廊尽头的阴影里，裴振廷的助理正举着手机，将这一幕悄悄录了下来。手机屏幕的光映着男人阴鸷的脸，像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。
而此时的裴御衡坐在车里，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，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那个碎裂的U盘残骸。
初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宿舍窗台时，张明澈正在整理辩论队的资料。裴御衡离开已经七天了，最初两天还有零星的消息传来，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。微信对话框停留在"等我"两个字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显示是三天前，只来得及说句"爷爷醒了"就被匆忙挂断。
手机屏幕突然亮起，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点开的瞬间，张明澈感觉血液都冻成了冰——视频画面里，他和裴御衡在酒店房间的身影被拍得清晰无比，虽然关键部位被模糊处理，可熟悉的场景和对话足以让任何人认出他们。发送者附了句话：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几乎是同时，校园论坛再次炸开。这段被恶意剪辑的视频像病毒般扩散，标题比上次更加恶毒——《裴氏继承人私生活混乱，男友身份终曝光》。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，有人扒出他的家庭住址，有人P了恶毒的表情包，甚至有校外媒体的电话打到了辅导员办公室。
张明澈攥着手机冲到窗边，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，举着手机对着他的宿舍窗口拍摄。闪光灯在树影里明明灭灭，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他突然想起裴御衡临走前的拥抱，想起对方说"马上回来找你"时坚定的眼神，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。
他疯了似的拨打裴御衡的电话，听筒里永远是冰冷的提示音："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"。打给小林，同样是无法接通。最后他试着联系裴家老宅，接电话的佣人语气生硬："裴先生正在国外处理紧急事务，不方便接听电话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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