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？
这个问题像鬼魅般缠绕着他。如果陈野川恨他，大可以像顾筱雅那样直白地报复；如果还念着旧情，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将他推入深渊？昨晚那个在酒店门口沉默抽烟的身影，那个在他狼狈逃离时默默注视的目光，难道全是装的吗？
"砰"的一声，宿舍门被猛地推开。裴御衡站在门口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，屏幕上还停留在论坛的页面。
"跟我走。"他拉起张明澈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。
穿过围观的人群时，各种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：
"原来他一直脚踏两条船啊......"
"陈野川说得那么真，不会是真的吧？"
"裴学长好惨，被耍得团团转......"
张明澈的脚步越来越沉，直到在教学楼下被一群好事的学生拦住。手机闪光灯在眼前炸开，无数个问题传出：
"张同学，陈野川说的是真的吗？"
"你真的同时交往两个人吗？"
"裴学长知道这件事吗？"
裴御衡将他护在身后，冷冷地扫过记者："无可奉告。"可那些尖锐的问题还是像冰锥一样钻进张明澈的耳朵，让他几乎窒息。
就在这时，广播突然再次响起，这次是学校的通知声："请各位同学回到教室，关于今早的事件，学校会进行调查处理......"
可议论声并没有停止。张明澈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，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的学生，看着那些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，忽然觉得无比荒谬。他和陈野川早已结束的感情，他和裴御衡小心翼翼守护的现在，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里，被撕扯得面目全非。
陈野川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，穿着那件他送的灰色风衣，目光直直地望着他，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痛苦，有挣扎，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决绝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张明澈突然觉得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人。
广播的余音在校园里回荡，阳光越升越高，却照不进弥漫在人群中的迷雾。张明澈抓紧了裴御衡的手，指尖冰凉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这场由谎言和算计掀起的风暴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？而那个曾经在酒店门口选择帮助他的陈野川，又为何会在一夜之间，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？
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他牢牢困在中央。
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，沉沉压在城市上空。张明澈坐在宿舍窗前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，论坛上的议论还在发酵，陈野川那张故作深情的照片被顶在首页，像根刺扎得人眼睛生疼。
裴御衡已经三天没回消息了。自从广播事件后，他就被家族紧急召回，只留下句"等我处理好"便断了联系。张明澈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路灯，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，又凉又沉。
就在这时，陌生号码的来电刺破了寂静。他犹豫着接起，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，是裴御衡的助理小林，声音压得极低：
"张少爷，您快来！御衡哥他......他出事了！"
张明澈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："什么事？他在哪？"
"在城西的云顶酒店1808房，"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刚才我进房间送文件，发现御衡哥不对劲，桌上的酒杯里有问题......我在他口袋里摸到这个，是春药的包装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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