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明澈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，忽然明白——陈野川是在担心他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。就像他自己，明明已经走出了过去，却还是会在某个瞬间，被回忆刺得生疼。
酒店的旋转门还在缓缓转动，映出城市迷离的灯火，张明澈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。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上枕头时，张明澈的手机已经震得发烫。他挣扎着从混沌中睁开眼，宿醉般的头痛让视线发花，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校园论坛的推送像淬了毒的针——《惊天反转！张明澈与陈野川酒店相拥，裴学长或成第三者》。点开图片，高清镜头下，他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酒店走廊，陈野川的手正搭在他肩上，侧脸的角度被拍得亲昵又暧昧。更刺眼的是组图最后一张，是去年他和陈野川尚未分手时的合照，被人挖出来当作"旧情复燃"的铁证。
"嗡"的一声，手机在掌心剧烈震动。裴御衡的消息跳出来：别慌，我在来的路上。可张明澈的指尖已经开始发抖，他清楚记得昨晚的场景——陈野川推开房门时的震惊，扶他站稳时的急切，还有送他到酒店门口时那句沙哑的"注意安全"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？
还没等他理出思绪，教学楼的广播突然刺破清晨的宁静。熟悉的前奏过后，陈野川的声音透过无数个喇叭传遍校园，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：
"大家好，我是陈野川。关于今天早上的照片，我想了很久，还是决定说出真相。"
张明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
"我和明澈从来没有真正分开过。"陈野川的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，却字字如刀，"上次和顾筱雅的事是我糊涂，可我心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。明澈性子敏感，怕我们的关系被议论，才一直让我保密。"
宿舍楼下传来惊呼和议论声，张明澈冲到窗边，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们纷纷抬头望向广播喇叭，手机屏幕的光在晨光中闪烁成一片。
"他总说对不起我，"陈野川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，"说暂时和裴学长走近是为了让我吃醋，说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我。我知道他委屈，可我没想到......没想到这些照片会被曝光......"
"骗子！"张明澈对着空气嘶吼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想起昨晚陈野川在酒店门口徘徊的身影，想起对方眼里复杂的情绪，那些曾让他误以为是"愧疚"的东西，此刻全变成了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，像一场漫长的凌迟："明澈，对不起，是我没保护好你。如果你看到这段录音，能不能给我个机会？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"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，校园里死一般的寂静，紧接着爆发出更汹涌的议论声。张明澈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，微信消息像潮水般涌入——有辩论队队友的询问，有陌生同学的谩骂，甚至还有亲戚发来的"你怎么能这样"的质问。
他跌坐在地上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和陈野川的过往。初遇时图书馆的阳光，第一次牵手时发烫的掌心，分手时对方红着眼眶说的"我会等你"......那些曾以为刻骨铭心的片段，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虚伪的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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