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家老宅的晚饭桌上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青瓷碗沿，映得裴爷爷的脸忽明忽暗。老爷子放下筷子，指节叩了叩桌面："既然你们打定主意，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。"
张明澈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，刚想开口，裴御衡先一步按住他的手背："爷爷放心，我们不会给家族蒙羞。"
饭后裴御衡送他回宿舍，车窗外的梧桐树影飞速倒退。"下周爷爷要见你父母，"裴御衡忽然开口，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，"我已经安排好了时间。"
张明澈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会不会太急了？"
"早晚都要面对。"裴御衡侧过头，路灯的光晕在他眼底跳跃，"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。"
车在宿舍楼下停稳，张明澈解开安全带时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屏幕上跳动着"顾筱雅"三个字，他皱了皱眉，划开接听键。
"明澈哥，我知道错了。"女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，背景里隐约有酒杯碰撞的声响，"我在学校东门的清吧，能不能......能不能最后见你一面？我想跟你好好道歉。"
张明澈下意识地看向裴御衡，对方的眉头也蹙了起来："别去。"
"她毕竟......"张明澈犹豫着，想起顾筱雅被揭穿时苍白的脸，"也许她是真的想道歉。"
裴御衡握住他的手腕，指尖带着微凉的力度："我陪你去。"
"不用，我很快就回来。"张明澈拍了拍他的手背，推开车门时又回头叮嘱，"别担心。"
清吧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混合气味。张明澈刚走到吧台，就看到顾筱雅趴在桌上，面前散落着几个空酒瓶。她抬起头，眼眶红肿得像核桃，脸上还带着泪痕："明澈哥，你来了。"
"有什么话就说吧。"张明澈拉开椅子坐下，刻意保持着距离。
顾筱雅倒了杯威士忌推过来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："你先喝了这杯，就当......就当我给你赔罪了。"
"我不喝酒。"张明澈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指上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"就一口，求你了。"顾筱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，"喝完这杯，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，关于......关于陈野川的。"
提到这个名字，张明澈的心脏还是抽痛了一下。他端起酒杯，指尖刚碰到杯壁，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："明澈？"
回头看到陈野川站在门口，他穿着黑色夹克，头发比以前短了些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。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"你怎么在这？"张明澈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陈野川没回答，视线扫过桌上的酒瓶，最后落在顾筱雅身上，眼神冷了下来："顾筱雅，你又想耍什么花样？"
顾筱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："关你什么事？"
趁着两人争执的间隙，张明澈端起那杯威士忌想倒掉，手腕却被顾筱雅死死抓住。推搡间，大半杯酒泼在了他的衬衫上，刺鼻的酒精味直冲鼻腔。
"你干什么！"张明澈甩开她的手，忽然觉得头晕目眩，视线也开始模糊。他扶着吧台站稳，才惊觉刚才闻到的酒气里，混着种奇怪的甜腻气味。
"明澈哥，别怪我......"顾筱雅的脸在眼前晃动，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是他们逼我的......"
失去意识前，张明澈看到陈野川冲了过来，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，可他已经听不清了。
再次恢复意识时，张明澈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。柔软的天鹅绒被子裹着身体，空气中弥漫着酒店特有的消毒水气味。他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发现四肢酸软得使不上力气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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