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。”
她轻声说。
赵宇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苏婉的鼻子凑得更近了，几乎要贴到他的脖颈处。
她闭上眼，仔细地分辨着。
车里是她昂贵的香水味，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，还有刚才那场闹剧后残留的，属于她的气息。
但除此之外，还有一种味道。
一种不属于这里的，格格不入的味道。
“你身上，”苏婉重新睁开眼，直勾勾地看着他，一字一顿地开口，“有别的女人的味道。”
她往后靠回自己的座位，拉开了些许距离，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楚。
“不是我的香水，也不是你自己的味道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，没有质问，更像是一种陈述。
“是一种……洗发水的味道，很淡，但是很特别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枚无声的炸弹，在狭小的车厢里爆开。
赵宇握着方向盘的手，指节终于绷紧了。
他没想到，这个女人的鼻子，居然比狗还灵。
他也没想到，自己强行压下的那段插曲，居然还是留下了无法抹除的痕迹。
“怎么？”苏婉看着他脸上那细微的变化，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，“被我说中了？”
她的身体前倾，双手撑在座椅上，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。
“那个让你憋了一肚子火的源头，就是她？”
“刚才那个不听话的，不肯好好配合治疗的病人？”
她步步紧逼，言语像刀子一样，精准地剖开他故作镇定的外壳。
赵宇猛地转过头。
两人的视线在昏暗的车厢里交汇。
苏婉没有退缩，反而迎着他的目光，眼里的探究和讥诮更浓。
她太了解男人了。
尤其是赵宇这种，吃干抹净不认账的男人。
他不会解释，不会心虚，他只会用更强硬的手段，来掩盖自己的心虚。
然而，赵宇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预料。
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，继续看着前方的路。
紧接着，他毫无征兆地在下一个路口，猛地一打方向盘。
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再次响起，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，直接调转了车头，朝着来时的方向开了回去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让苏婉都愣了一下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送你回去。”
赵宇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，仿佛刚才那场暗流汹涌的交锋从未发生过。
苏婉彻底怔住了。
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，他恼羞成怒地将她就地正法，或是用一个谎言来搪塞，甚至是用沉默来对抗。
唯独没有想到，他会选择直接结束这个夜晚。
这是一种比任何解释都更伤人的，全然的驱逐。
赵宇没再说话，只是专心开着车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着，窗外的灯火不断倒退。
他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，已经过了凌晨两点。
他忽然又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苏婉的耳朵里。
“时间不早了。”
“明天一早，还有个病人要治。”
玛莎拉蒂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雅而冷漠的弧线，车头调转，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。
车厢里，之前那点由酒精、荷尔蒙和挑衅交织而成的热度，被赵宇这突如其来的驱逐，浇得一干二净，只剩下冰凉的空气和引擎低沉的运转声。
苏婉怔住了。
她靠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，侧脸对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，精致的妆容在光影交错间看不真切。
她设想过他无数种反应。
恼羞成怒地将她就地正法，用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搪塞，或是用更强硬的沉默来对抗。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6515270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