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65562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36100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44) "病房里的空气凝滞而沉重,弥漫着消毒水也掩盖不掉的衰败气味。

窗外的天光是一种沉闷的灰白,吝啬地投在柳如烟干妈枯槁的脸上。

她的一只手被柳如烟紧紧握着,另一只则无力地搭在床边,像一段失了水分的枯枝。

“如烟……”干妈的声音气若游丝,每一个字都耗尽了胸腔里所剩无几的氧气,“妈这辈子……最后的心愿……就是……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小峰有个后……我们老陈家的香火……不能……不能断在我前头啊……”柳如烟俯下身,眼泪无声地滚落,滴在雪白的床单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
“干妈,您别这么说,您会好起来的……”“答应我……”干妈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,死死攥住柳如烟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,里面是垂死之人最后的灼人的光,“如烟……你答应我……你最懂事……帮帮小峰,帮干妈……圆了这个念想……不然我……死不瞑目……”柳如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她张了张嘴,视线慌乱地扫过站在病房角落的我,那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乞求,更多的却是一种被道德和情感绑架后的绝望的混乱。

最终,在那双濒死眼睛的逼视下,她重重地点了下头,声音破碎:“我……我答应您,干妈。”

干妈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、喟叹般的喘息,攥紧的手猛地松脱,眼里的光迅速涣散下去。

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而绵长的滴声。

柳如烟扑在尚有余温的尸体上,放声痛哭。

我站在原地,看着那具终于获得解脱的皮囊,看着痛哭失声的妻子,看着窗外那片灰白压抑的天空。

胃部熟悉的、细微的拧痛又开始了,像有根冰冷的铁丝在里面慢慢绞紧。

我悄悄用手按了上去,默不作声。

葬礼之后,家就变成了一个冰窖。

柳如烟开始夜不归宿。

起初还有借口,“陪干哥哥处理干妈的后事”,“他情绪不稳定,我不能不管”。

后来,借口都省了,只是沉默,或者在我问起时变得异常烦躁。

直到那天,她带着一身陌生的、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回家,眼底有血丝,却有一种异样的、近乎癫狂的光彩。

她径直走到我面前,声音平静得可怕:“陈默,我们离婚吧。”

胃里的那根铁丝猛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6428942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