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627334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31268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96) ",你们都看到了吗?

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救回来的“生命”!

一摊令人作呕的烂泥!

我对他们残忍,对自己更残忍。

我憎恨这具无法行动自如的身体,憎恨这双再也无法看见光明的眼睛,憎恨这无法摆脱的、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耳鸣。

我甚至开始憎恨那些在我失明前见过的最后影像——虽然已经模糊,但偶尔还会闪回一些记忆的碎片:明媚的阳光,调色板上鲜艳的色彩,画布上未完成的风景……那些曾经无比美好的东西,如今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,一遍遍地提醒我,我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。

绝望像最浓稠的墨,不仅染黑了我的世界,更开始腐蚀我的灵魂,让它散发出腐朽的臭味。

一天深夜,或许是几天后的深夜?

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。

我被一种几乎要将胸腔撑裂的窒息感逼醒。

耳鸣声前所未有地清晰和尖锐。

周围的黑暗像是有生命的活物,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,勒紧我的喉咙,要将我彻底吞噬。

我需要空气。

我需要感知到一点点的“外面”。

一种强烈的、无法抑制的冲动驱使着我。

我摸索着,极其艰难地、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,一点一点地挪下病床。

冰凉的瓷砖地面刺激着我的脚心。

我像一个刚刚学步的婴儿,又像一个百岁的蹒跚老人,依靠着墙壁,伸出双手,在一片彻底的黑暗中,艰难地、跌跌撞撞地向前探索。

我不知道方向,只凭着一股本能。

摔倒,爬起,再摔倒,再爬起。

膝盖和手肘磕碰在冰冷的家具棱角上,带来一片片淤青和刺痛。

但我顾不上了。

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,尽管我对生活本身已经毫无眷恋。

我只是无法再在那张充满了消毒水和绝望味道的病床上多待一秒。

终于,我摸到了窗户的边缘。

冰冷的、光滑的玻璃。

外面是什么样子?

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?

有月亮吗?

有星星吗?

有风吹过树叶吗?

我曾经能轻易描绘出无数种窗外景象的画家,此刻却像一个无知的孩子,只能通过掌心那一点冰冷的触感,来徒劳地想象一个与我彻底无关的世界。

这种认知让我刚刚平息一点的疯狂再次涌上心头。

愤怒!

无边的愤怒!

为什么?!

凭什么?!

我猛地抬起手,用尽全身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6347540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