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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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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88) "说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狭窄的空间，严格的规定，失去自由的窒息感，以及“留案底”这个可能伴随一生的阴影，终于像一盆冰水，浇醒了他那被嫉妒和戾气冲昏的头脑。
出来的第一天下午，他换上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，在路边水果店挑了最贵的一个果篮——鲜红饱满的苹果、金灿灿的橙子，包装得十分体面。
他提着这与他此刻心境格格不入的“礼物”，像个贼一样，缩头缩脑地摸到了苏晴家楼下。
犹豫了很久，他才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门。
门没有完全打开，只开了一条缝隙。
苏晴的脸出现在门后，平静，甚至有些淡漠，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澜，只有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。
周凯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，“扑通”一声，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！
果篮“哐当”一声掉在旁边，几个苹果滚落出来，沾上了灰尘。
“苏姐！
苏姐我错了！
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他声音带着哭腔，语无伦次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，“我不是人！
我嘴贱！
我不是东西！
我不该在网上胡说八道！
我该死！”
他抬起满是泪水和灰尘的脸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乞求：“求求您！
苏姐！
原谅我这一次吧！”
“我要是留了案底…以后…以后就真的完了！
哪个单位还敢要我？
我这辈子就毁了啊！”
“您大人有大量！
别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！
求您了！”
他磕得很用力，额头很快见了红印，样子狼狈又可怜，像一条被暴雨淋透、无家可归的流浪狗。
苏晴站在门内，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般的忏悔。
没有愤怒，没有同情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。
她很清楚，他此刻的恐惧和眼泪，更多是为了他自己可能的“前途尽毁”，而非真正意识到了那些恶毒言语对他人造成的巨大伤害。
等他哭嚎得差不多了，声音渐渐低下去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时，苏晴才缓缓开口。
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，平静，清晰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，像冰川下流动的水：“起来吧。
地上凉。”
周凯愣了一下，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，犹豫着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，不敢拍打裤子上的灰。
“原谅你？”
苏晴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，“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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