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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9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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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314) "跄地沿着原路返回。
旋转石阶上方,那块木板墙的缝隙,竟然透进了久违的、灰白色的天光。
我用力推开它(它变得轻了许多),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。
重新站在客厅里,看着窗外雨后灰蒙蒙的天空,以及被风雨摧残过的花园,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。
房子依旧破旧,却不再给人一种活物的压迫感。
空气里那股腐朽和枯萎的气息还在,但那种针扎般的窥视感,彻底消失了。
我走到门厅,那把闩着地下室门的老旧门闩,轻轻一拉就开了。
我走下楼梯。
地下室里,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。
那本暗红色的书,还摊在桌上。
我走过去,手指颤抖地翻动书页。
那些工整的、描述我各种死法的字迹,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、模糊,像是被水浸湿的墨迹,最后彻底消失,只留下一张张空白的、微微发黄的纸页。
直到最后一页。
最后那行“凡试图逃离者,皆加速其死亡进程”也消失不见。
取而代之的,在纸张的最下端,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、略显潦草的字迹,墨色很新,像是刚刚写就:“路径已显,亡命终结。”
我合上书,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望着从地下室小窗透进来的、微弱的晨光,失声痛哭。
我不知道那是什么,我不知道姑妈海伦究竟面对过什么,我不知道这平静能持续多久。
但我知道,亡命七日,结束了。
我抱着那本已经变成空白的书,一步步走出地下室,走出这栋巨大的、沉寂的别墅。
锻铁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门外,雨后潮湿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。
遥远的天空,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一缕金色的阳光艰难地洒落下来。
我回头,最后看了一眼那栋笼罩在阴影与光晕交界处的别墅。
它依然矗立在那里,但某种东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。
我转身,沿着湿漉漉的、通向外界的小路,一步一步走去,没有再回头。
手中那本空白的书,封面的暗红色,在阳光下,显得格外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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