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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7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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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08) "鸳鸯交颈,春色正浓。
而远处,曾经辉煌、如今却在太傅府的盛大婚典对比下显得格外冷清的林府深处,隐隐传来瓷器碎裂和压抑的、不甘的哭泣声,彻夜未休大婚的喧嚣与灼目的红潮褪去,太傅府的日子,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澄心堂纸,墨迹沉静,韵致深藏。
裴钧并未如林晚懵懂害怕时想象的那般,将她视为一件战利品,禁锢于后宅一隅。
相反,他给了她出乎意料的尊重,甚至……是某种不动声色的引导。
府中中馈,在她新婚第三日,便由他亲自领着,交给了她。
账本钥匙对牌,沉甸甸地搁在她掌心,他站在她身侧,声音是一贯的清淡:“府里人事简单,亦有旧例可循。
若有不懂,来书房问我。”
没有试探,没有保留。
仿佛交付的不是权倾朝野的太傅府的家底,而只是一册可随意翻阅的书卷。
下人们屏息垂首,恭敬里藏着审视。
他们都是裴钧用老的仆人,规矩极严,此刻对着这位骤然空降、出身微妙的新主母,面上不显,心底却自有杆秤。
林晚指尖微凉,深吸了一口气,抬起头,对上裴钧的目光。
他眼中无波无澜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那目光奇异地定下了她慌乱的心神。
她点了点头,声音不大,却清晰:“好。”
她学得很快。
或许是十年乡野生活磨砺出的韧性与察言观色,或许是骨子里那份不肯认输的倔强苏醒。
她捧着厚厚的旧历账册,一夜夜就着烛火看到眼睛发酸。
处理第一桩采买纠纷时,她声音还带着细微的颤,条理却分明,依着旧例,不偏不倚,罚得人心服口服。
裴钧偶尔会在她处理事务时,坐在窗边的榻上看书,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。
他从不插言,只在她偶尔因某个难题蹙眉停顿的间隙,眼睫微抬,目光掠过她紧绷的侧脸,复又落下,仿佛只是无意一瞥。
但往往在他目光落下后不久,外头便会恰巧有管事来回话,言语间不经意便点破了那难题的关窍。
她渐渐品出味来。
他并非不管,只是用他的方式,护着她自己一步步走稳。
书房成了她最常去的地方。
起初是忐忑地去问“不懂”的事,后来,是他允了她可随意进出,取阅书架上的书。
他的书房极大,三面通天彻地的书架,垒满了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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