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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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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580) "是那个冬天,同村一个叫李大的士兵回来了,带回了顾青舟所在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。
"我们都被打散了,顾兄弟他...恐怕凶多吉少。
"李大低着头不敢看夕娘,"夕娘,别等了..."夕娘愣在原地,手中的水桶"咣当"落地,水溅湿了她的裙摆。
第二天,村里人都听说夕娘疯了——她不但不信顾青舟已死,反而在银杏树下挂上了更多的红布条。
"她是不是中邪了?
"有人窃窃私语。
夕娘充耳不闻。
她日复一日地跪在树下磕头祷告,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通过每一次叩首,传达给远方的爱人。
"青舟哥哥,今天我挂了第二十三个祈愿布。
树神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,你会平安的,对吗?
"她对着树洞轻声说,声音里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。
......战争第四年,形势越发艰难。
村里粮食紧缺,夕娘家常常揭不开锅。
一天,邻村张媒婆上门,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。
"夕娘啊,这是县里开米行的陈老板,前年丧妻,想找个续弦。
"媒婆笑眯眯地说,"人家不嫌你年纪大,还愿意出三袋白面作聘礼呢!
"夕娘看都不看那人一眼,继续绣手中的红布条。
陈老板自顾自坐下:"听说姑娘在等当兵的情郎?
这年头,当兵的十个有九个回不来!
跟我走,保你吃香喝辣,不比苦等强?
"夕娘终于抬头,眼神冷得像冰:"请回吧。
我有未婚夫,我们会在这棵银杏树下成婚。
"陈老板嗤笑:"做梦吧!
哪个活人会要一个熬成老姑娘的..."话没说完,夕娘突然举起剪刀,不是对着客人,而是对着自己的长发!
<"夕娘!
你做什么!
"母亲惊叫。
一缕青丝应声而落。
夕娘手握断发,目光灼灼:"我夕娘此生非顾青舟不嫁!
若再有人来说亲,我便落发出家!
"媒婆和陈老板灰溜溜地走了。
母亲抱着女儿痛哭:"傻孩子,何苦啊!
"夕娘轻抚母亲后背,目光望向窗外的银杏树:"娘,我相信他会回来的。
就算全世界都不信,我也信。
""又到年关了,夕娘还等呢?
""等呢!
昨天还看见她去挂了新布条,说是第三百条了。
""唉,这仗打得没个头,顾家小子怕是...可惜了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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