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一旁的松树上，少年靠在那里，眼睫垂落，衣冠楚楚，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，似乎是散步的时候一不小心遇见了才停下。
面前的血迹没有被立马擦拭，少年的黑瞳里毫无波澜的冷漠，他对自己动手的暴戾无动于衷。
贺为言作为见证了他动手的全过程的目击者，盯着谢谕的侧脸，最后评价道：“疯子。”
谢谕似乎听到了，偏眸看向他。
后来贺为言看他飙车，更是确定了这一点。
这家伙比他还不惜命。
他们都是疯子。
而事到如今，贺为言依旧会忌惮谢谕，他观察着谢谕，那种“被命运束缚”的感觉更浓了，尤其是对比对象是姜戚逾。
好像有些人注定会遇见，好像有些人无论怎么挣扎，注定会孤身走向结尾。
贺为言相信自己的直觉，那种狼一样的直觉带他杀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围困，让他在血腥的商场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。
“你来这里有事？”谢谕突然开口道。
贺为言敞着腿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，像坐在自己家一样悠闲，弹了弹熄灭的烟：“我今日来这里，是想替我夫人把话给你说清楚。”
“上次姜戚逾骗你们，就是想着让你和语锦聊聊。”贺为言盯着谢谕：“但你没谈，啧，白费我们两个心血。”
想到那天贺为言试图扶姜戚逾的腰，谢谕的眸色冷了几度：“你们两个？”
他们两个之间的龃龉只有他们两个知道。
贺为言知道他在意什么，他短促地笑了一声，开口道：“高中的时候，我们三个可是没少纠缠。”
虽然谢谕的家世不错，但在老爷子没有去世的时候他有些厌恶利用家里的资源，贺为言也不可能对沈语锦放手，所以矛盾确实不少。
“我每一次看到语锦找你帮忙，我都特别不爽。”贺为言扯唇，他的唇很厚，棱角分明，表情就很明显：“现在想想，我还得感谢你。”
让他早点发现自己离不开老婆。
谢谕盯着贺为言，神色冷淡，也不言语，似乎在等他继续往后说。
“同时也得感谢我们的小师妹。”贺为言开口道：“姜戚逾和你订婚的一开始确实想要撮合你和语锦的，她对你确实仁至义尽了。”
姜戚逾是真的想要帮谢谕寻过正缘的。
她向来说话算话。
谢谕的目光越发的薄凉，耐心告罄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啊，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……”贺为言不笑了，那双桃花眼都带了些锋芒，嗓音倒是还没有变，攻击性却多了一些，压迫感覆下来，声调懒洋洋的：“有没有惦记过我老婆。”
这件事贺为言惦记了很多年，总得要个答案。
谢谕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来头，但还是蹙眉道：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那一瞬间，贺为言身上的攻击性似乎全部消散，他慢悠悠地开口：“你那个时候帮了语锦这么多，大家那个时候都在说你追她，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好人，所以只能相信第二个解释咯。”
“你自然是清高，什么都听不到，我不行，那可是我老婆。”贺为言笑笑：“我的。”
“体谅体谅我。”贺为言露出一个笑，开口道：“等哪一天小师妹的名字和别的男人放一块了，你大概就知道我的感受了。”
谢谕微顿，瞥了他一眼。
“你不用太介意，我对这事纯粹是执念，昨天见了小师妹一面，我对这事儿已经有答案了，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是开了情窍的人。”贺为言插着兜起身，不打算久留：“孤注终身也说不定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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