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顺从地坐下，感觉如坐针毡。
服务员开始上菜，每一道都精致得像是艺术品。
杜鸿渐亲自开了一瓶茅台，酒瓶上的年份显示是三十年前。
“周书记，这第一杯我敬您！”
杜鸿渐站起身，双手捧杯，“感谢您赏光！”
周政民举杯轻抿一口，林川注意到这次他只沾湿了嘴唇。
酒过三巡，杜鸿渐的脸开始泛红，话也多了起来。
“周书记，我老杜是个粗人，有话就直说了。”
他突然放下筷子，表情变得严肃，“关于上次慈善晚宴的事，我必须向您赔罪！”
包厢内瞬间安静，林川屏住呼吸，感觉空气凝固了。
杜鸿渐站起身，拿起分酒器直接倒了三杯白酒：
“周书记，这三杯我自罚！”
说完，他仰头连干三杯，每一杯都喝得一滴不剩。
林川偷瞄周政民，后者面无表情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，节奏缓慢而规律——这是不耐烦的表现。
“杜董事长，你这是....”
周政民终于开口，语气冷淡。
“周书记，我实话实说，”
杜鸿渐坐下，声音压低，“那天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的！梁市长让我在酒店预留个包间，说是有重要客人，其他我一概不知情啊！”
林川握筷子的手一紧，指节发白，杜鸿渐这是在撇清关系，把责任全推给梁楚生。
“哦？”
周政民挑眉，“杜董事长和梁市长不是多年好友吗？”
“哎哟周书记，您可别这么说！”
杜鸿渐连连摆手，额头渗出细汗，“在清平市做生意，有些关系不得不维持，但心里苦啊！梁市长他....手段多着呢。”
这时，周政民突然转向林川：
“小林，去催一下那道清蒸东星斑，怎么还没上。”
林川一愣，随即会意——这是要支开他。
“好的，周书记。”
他恭敬地点头，转身走出包厢。
门在身后轻轻关上，林川没有走远。
他假装查看手机，实则站在门边，耳朵紧贴门缝。
“....周书记，我老杜今天豁出去了！”
杜鸿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，“梁市长这些年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，我手上有证据！”
林川心跳如鼓，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框上。
“什么证据？”
周政民的声音冷静而克制。
“照片...他情妇的..偷拍的...每个月都会在帝景苑私会...”
帝景苑？林川瞳孔骤缩——他听白雪说过这个名字，她名下在那边有一套房！
“杜董事长，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....”
..................
“千真万确！”
杜鸿渐急切地打断，“我有人拍到照片，那女的虽然没露脸，但身形特征错不了！每周三晚上，雷打不动！”
“照片呢？”
周政民问。
一阵窸窣声，像是从包里取东西。
“您看这张，上个月拍的，这身形，这头发长度，还有这手表——百达翡丽，梁市长去年从瑞土带回来的，全市没几块！”
“为什么给我看这个？”
周政民的声音突然变冷。
“周书记，我老杜想明白了！”
杜鸿渐语气激动，“梁市长这些年把持清平市，我们这些企业家苦不堪言！您来了，是拨云见日啊！我愿效犬马之劳！”
沉默，长久的沉默。
林川额头渗出冷汗，衬衫后背已经湿透。
他万万没想到，这个杜鸿渐竟然要背刺梁楚生！
“杜董事长，你这是在玩火。”
周政民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如果梁市长知道你这样做....会怎样？”
“周书记，我既然敢拿出来，就不怕了！”
杜鸿渐声音发颤，“梁市长这些年用各种手段控制我们，税收、土地、贷款…哪样不是他说了算？我儿子在国外读书，他居然能搞到成绩单！这是威胁啊！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6171836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