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慕凑过来看了看，眉头拧成疙瘩：“会不会是陈九逼着她写的？那老头看着就不是善茬。”
“更糟的是……” 柳曼云的声音沉下来，“我查了黄历，今晚就是满月。从仰光到帕敢，山路至少要走六个小时，现在出发都未必赶得及。”
洛昭突然掀开被子，动作太猛扯到断了的肋骨，疼得倒抽口冷气：“现在就走。” 她抓过外套往身上套，纽扣扣错了位也没察觉，“就算爬，我也要爬去帕敢。”
柳曼云没再劝，只是起身去叫医生办出院手续。袁慕蹲在地上帮洛昭系鞋带，绷带蹭着地板发出沙沙声：“我跟你去。上次在矿洞没帮上忙，这次说什么也得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 洛昭按住他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传过去，“你留在这里，帮柳曼云查内鬼。陈九能每次提前跑路，肯定有人给通风报信。” 她摸出那枚银戒塞进袁慕手里，“用这个感应，医族的人碰它会发烫。”
袁慕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洛昭眼里的决绝堵了回去。有些路，注定要一个人走。
车子驶出医院时，天边刚泛起鱼肚白。柳曼云开着辆越野车，后备箱塞满了急救包和压缩饼干，还有把改装过的弩箭 —— 她说在缅甸的山林里，这个比枪好用。
“翡翠婆婆托人送了样东西。” 柳曼云从副驾储物格里掏出个油布包，打开一看，是块巴掌大的镇灵石，比地窖里那块成色好得多，“她说这能暂时压制翡翠心脏的能量，关键时候能保命。”
洛昭摸着冰凉的镇灵石，突然想起母亲研究日志里的话：“医族血脉遇至纯翡翠则醒，遇至阴翡翠则乱。” 陈九选在帕敢之巅动手，就是看中那里的翡翠矿脉能放大血脉的力量。
山路比想象中难走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，像随时会散架。洛昭的透视眼时不时发烫，她看见路边的草丛里藏着寒殿的标记，有的是用红漆画的莲花，有的干脆就是具矿工的尸体，手指被掰成六指的形状。
“陈九在给我们引路。” 柳曼云猛打方向盘躲开块滚落的石头，“他就是要让我们看着这些，心里发怵。”
洛昭没说话，只是把镇灵石攥得更紧。透视眼穿透层层山峦，她看见帕敢之巅的矿洞口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石头上，怀里抱着平安符 —— 是洛柔！她看起来没受伤，只是望着月亮的眼神空落落的。
“还有多久到？” 洛昭的声音发哑。
“翻过前面那道梁就到了。” 柳曼云指了指云雾缭绕的山顶，“但那上面是陈九的地盘，到处都是机关，我们得把车停在山腰，步行上去。”
下车时，山风卷着寒气灌进衣领，洛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柳曼云递给她件冲锋衣：“翡翠婆婆说，医族的人怕冷，尤其是血脉快觉醒的时候。” 她帮洛昭扣好帽子，手指在她后颈按了按，“这里有个穴位，疼了就按按，能提神。”
两人借着月光往山顶爬，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滚落，惊起林子里的飞鸟。爬到一半，洛昭的透视眼突然剧烈发烫，她看见前方的岔路口埋着炸药，引线连在棵歪脖子树上，树下蹲着个穿黑袍的人 —— 是柳曼柔！
“小心！” 洛昭一把拉住柳曼云，“左边有炸药！”
柳曼云立刻停住脚步，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探测器，果然发出刺耳的 “滴滴” 声。“这娘们，跟我玩这套。” 她从腰间摸出把飞刀，朝着歪脖子树的方向甩过去，只听一声惨叫，引线的火光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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