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认得！绝对不能！尤其是那枚珠子！但完全否认，又显得可疑。
她伸出手，颤抖着指向那几块金属碎块和那卷纸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这…这些好像是…旧铜块和…废纸？奴婢…奴婢在丙字库好像见过类似的…都是些没人要的破烂…”
她故意将重点引向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，并再次强调丙字库“破烂”的形象。
“破烂？”高公公冷笑一声，拿起那枚珠子，在佳宜眼前晃了晃，“那这个呢？这也是破烂？你仔细看看，这上面的纹路，这颜色！像不像前朝宫里流出来的东西？嗯？”
佳宜被迫看着那枚珠子，脸上露出极度的茫然和恐惧，拼命摇头：“奴婢…奴婢眼拙…看不出来…只觉得…像个颜色鲜亮点的石头子儿…丙字库光线暗，奴婢没见过什么好东西…”
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毫无见识、被吓破胆的蠢货，彻底否定珠子的价值。
高公公死死盯着她的眼睛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。佳宜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涌了出来，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良久，高公公似乎有些失望，又有些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，将珠子扔回桌上：“量你也没这见识。”
他转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春桃，厉声道：“贱婢！你自己说！这些东西，是从何处得来？藏在井壁石缝里意欲何为？！是否与宫中禁忌之事有关？你的同党还有谁？！”
春桃吓得涕泪横流，磕头如捣蒜：“公公饶命！奴婢冤枉！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！是…是几年前，奴婢刚进宫不久，在…在浣衣局附近捡到的…觉得好看就…就偷偷藏了起来…奴婢不知道那是禁忌之物啊！奴婢没有同党！求公公明察！”
浣衣局？几年前？佳宜心中一动。这时间点和对地点的描述…似乎与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苏佳宜入宫的时间地点有所重合？是巧合吗？
高公公显然不信这套说辞，又是一番威逼恐吓，但春桃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，再也问不出什么。
高公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他显然希望挖出更大的阴谋，而不仅仅是一个小宫女的私藏。
就在这时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，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佳宜：“苏掌籍，你之前在丙字库，可曾见过类似此物的记录？或者…听谁提起过？”
来了！高公公还是没有完全放弃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的企图！他怀疑春桃私藏的东西与“雀卵”有关，试图从佳宜这里找到佐证！
佳宜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她绝不能将任何线索引向真正的“雀卵”！
她脸上露出努力回忆却一片空白的痛苦表情，带着哭腔道：“公公…丙字库的旧纸堆里…乱七八糟什么都有…奴婢…奴婢只记得数字…不认识这些东西…也没人跟奴婢说这些…钱嬷嬷她们都说那是废纸堆…”
她再次把责任推给“混乱的旧档”和“无人交流”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高公公的眼神变得极其不耐烦，还带着一丝厌恶。他似乎终于确信，从这个蠢笨如猪的女史这里，根本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。
“废物！”他低声骂了一句，也不知是在骂春桃还是在骂佳宜。
他挥挥手，像是赶苍蝇一样：“滚下去吧！没用的东西！”
佳宜如蒙大赦，连忙行礼，几乎是小跑着退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配殿。张萍也紧跟了出来，脸上带着一丝扫兴，似乎没看到预想中的好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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