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建华！你个挨千刀的！”女人的嗓门尖利得能刺破寒风，“你把我家小梅的肚子搞大了，就想躲？我今天非弄死你龟儿子不可！”
郑建华吓得魂飞魄散，转身就想跑，被男人一把揪住后领，像拎小鸡似的拽了回来。男人的手劲大得很，攥得他脖子生疼：“跑？今天不把话说清楚，你别想走！”
楼道里的门“吱呀”“吱呀”地开了，张大妈、李师傅婆娘扒着门框往外看，眼神里的兴奋比炉火还旺。郑建华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挣扎着喊：“你们认错人了！我不认识什么小梅！”
“认错人？”女人扑上来就要撕他，被男人拦住，“我家小梅就在纺织厂细纱车间，上个月跟你去看电影，回来就哭着说怀了你的娃！你敢说不认识？”
这话像颗炸雷，在筒子楼里炸开了锅。张大妈踮着脚往这边凑，嘴里啧啧有声：“我的天爷，建华才多大？这就搞大人家姑娘肚子了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这小子整天不上学，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，早晚要出事！”
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，郑建华的脸从白变青，又从青变红，梗着脖子犟：“是她自愿的！关我啥事！”
“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嘴硬！”男人气得手都抖了，扬起来就要打，被刚从菜市场回来的杨素芬喝住。
“住手！”
杨素芬肩上扛着袋白菜，手里还拎着块冻得硬邦邦的猪肉，见这架势，把东西往地上一放，径直走到郑建华面前。她没看那对夫妇，眼睛像淬了冰的锥子，直勾勾盯着郑建华：“她说的是真的？”
郑建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，眼神躲躲闪闪的，嘴里嘟囔着：“我……我就跟她处了几天对象……谁知道会这样……”
“处对象？”杨素芬的声音陡然拔高，震得旁边的白菜叶子都抖了抖，“处对象能把人家肚子搞大？你爹要是还在，能拿皮带抽死你！”
“杨素芬是吧？”男人往前一步，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我是小梅她爹，姓刘。我家姑娘才十七，还是学徒工，被你家小子骗成这样，你说咋办吧！”
刘大妈抹着眼泪接话：“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，本来指望她好好上班，将来找个正经人家……现在出了这事，她在厂里都抬不起头，你要是不给个说法，我就去教育局告他，让他这辈子都别想毕业！”
郑建华吓得腿一软，差点瘫在地上。他成绩本来就差，全靠厂里的关系才混在高中，要是被教育局盯上，准得被开除。
“妈！你快帮我说说啊！”他拽着杨素芬的衣角，声音都带了哭腔，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让她把孩子打了就行，我赔钱……”
“啪！”
杨素芬反手就是一巴掌，扇在他脸上。这巴掌比打郑建国、郑建明时更狠，郑建华被扇得踉跄着后退，嘴角立刻溢出血丝。
“赔钱？”杨素芬指着他的鼻子，气得浑身发抖，“你赔得起吗？人家姑娘的名声，一辈子的前程，你拿啥赔？”
她转向刘大叔夫妇，深深吸了口气，尽量让语气平稳些：“大哥大嫂，这事是我家建华不对，我给你们赔罪。”说着就要弯腰，被刘大叔拦住了。
“别来这套！”刘大叔梗着脖子，“我们不要你赔罪，就要个说法！我家小梅现在躲在屋里哭，饭也不吃，再拖下去要出人命的！”
“我跟你们保证，绝不拖着。”杨素芬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“第一，医药费、营养费，我们家全包，多少都给。第二，建华必须跟小梅道歉，认下这个错。第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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