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俯身，冰冷的手指再次抬起，却不是碰我，而是虚点向我的太阳穴。
“在这里面。那个……帮你一次又一次从我身边溜走的小东西。”
我的呼吸骤然收紧，心脏狂跳得发痛。他不仅知道存在，甚至将其称之为“东西”！他了解的程度远超我的想象！
否认已经没有意义。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，任何谎言都会被轻易撕碎。
“……是。”我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承认了，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，“有一个……声音……在帮我。”
“它是什么？”顾霆深的追问立刻跟上，不容有任何思考的间隙。
“它说……它是……临时系统。”我艰难地吐出这个词，大脑一片混乱，不知道哪些信息可以透露，哪些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，“说正式系统故障……重启需要时间……它只是临时顶替……”
“临时系统？”顾霆深重复了一遍，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其微不可察的、嘲讽般的弧度，“告诉你任务，发布惩罚，甚至……在你脑子里放音乐？”
连音乐的事情他都知道？！那一刻，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彻底剥开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，毫无隐私和尊严可言。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淹没了我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，点了点头，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上眼眶。
“有趣。”他直起身，语气听不出丝毫觉得有趣的意思，“它还说了什么？关于它自己？关于那个‘正式系统’？”
“它说……正式系统……有故障……核心逻辑BUG……分不清推动剧情和折磨宿主……甚至……”我哽咽着，几乎说不下去，“……以我的痛苦为乐……”
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紧紧盯着顾霆深的脸，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波动——惊讶，愤怒，或者任何能证明他对此不知情的表情。
然而，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他的表情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，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。仿佛我刚刚诉说的，是一件他早已了然于胸、甚至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这种极致的平静，比任何暴怒都更让我感到恐惧。
他知道了。他可能一直都知道。
那这个“临时系统”呢？它的帮助，它的“故障”说辞，它偶尔流露出的那点“人性化”……难道也都在他的算计之内？甚至可能……就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？！
这个想法让我如坠冰窟，从头到脚都凉透了。
“看来它跟你聊了不少。”顾霆深终于再次开口，声音里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冰冷玩味？“那么，告诉我，这个‘乐于助人’的临时系统，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它……能量耗尽了……为了干扰追捕……为了保护我……”我说到最后，声音低了下去，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说辞在顾霆深面前苍白得可笑。
“保护你？”顾霆深轻笑一声，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，“让你钻下水道，躲废厕所，像只老鼠一样在垃圾堆里觅食，最后自投罗网，这就是它的保护？”
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。
“但它确实帮了我！没有它我早就被抓住了！甚至早就死了！”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带着哭腔反驳了一句。
顾霆深的眼神骤然一冷。
“没有它，你根本不会产生能逃掉的错觉，也不会吃这些毫无必要的苦头。”他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带着一种冷酷的绝对权威，“你只会乖乖待在我为你准备的地方，直到我处理完所有麻烦，然后接你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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