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！他至少知道这个代号的存在！
一个大胆到近乎自杀的计划，在我脑中逐渐成型。
我要用我自己，和“乌鸦”这个代号，作为鱼饵。
赌顾霆深对“乌鸦”的在意程度，赌他想要活口远多于尸体，赌他身边真的存在这么一个“内鬼”，并且这个“内鬼”会因此有所行动！
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，在悬崖边行走。
但除此之外，我还有其他选择吗？
宿主……系统的声音微弱地响起，……你的……脑电波……波动……好大……好危险……的想法……
它甚至都能感知到我的念头了。
“不然呢？”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对着空气低声说，“等死吗？”
系统沉默了一下。
……需要……帮忙吗……？虽然……能量……不多……但……或许……可以……帮你……把‘饵’……撒出去……？
系统的提议让我心脏猛地一跳。
“撒出去？怎么撒？”我压低声音，仿佛在这废弃公厕里也隔墙有耳，“你现在这种状态……”
……利用……城市……公共网络……残留的……漏洞……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，但异常坚定，……发送一条……高度加密……但会被特定协议……捕获的……碎片信息……内容……由你定……
我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。
这是一场豪赌。赌“乌鸦”或其关联方有能力、且一直在监控着某些特殊频段或暗网节点。赌这条信息能被正确的人捕获，而又不至于立刻被顾霆深的核心团队破译拦截。
赌注是我的命。
我背靠着冰冷刺骨、布满污渍的瓷砖墙，缓缓滑坐到地上。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破损的水泥碎屑，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。
信息必须足够隐晦，不能直接暴露我的位置或意图，但又必须能让“乌鸦”明白——我知道了他的存在，并且，我手里有他可能感兴趣的东西。
什么东西能引起一个隐藏极深的“内鬼”的兴趣？
背叛的证据？关于顾霆深的秘密？还是……关于他自己处境的警示？
灵感如同黑暗中的电光，骤然劈亮脑海。
我猛地攥紧拳头，压低声音，一字一句地对系统说：“发送这条信息：‘乌鸦’的羽毛沾上了‘巢穴’的灰尘。猎犬已嗅到异常。‘礼物’在‘旧渠道’等待认领。”
这条信息充满了似是而非的暗喻。
- “乌鸦的羽毛沾上巢穴的灰尘”：暗示乌鸦与安全屋（巢穴）的暴露有关，可能留下了痕迹。
- “猎犬已嗅到异常”：直指顾霆深（猎犬）已经产生了怀疑。
- “‘礼物’在‘旧渠道’等待认领”：将我自身（或者我掌握的信息）比喻为“礼物”，并在一个模糊的“旧渠道”等待接触。这既是一个诱饵，也是一种试探，看对方是否知道所谓的“旧渠道”指向何处。
这完全是在虚张声势，但我赌的就是对方做贼心虚，赌他不敢无视这条可能意味着身份暴露风险的信息！
信息……编译中……系统沉默了几秒，似乎在调动最后残余的能量，……利用附近……破损的交通信号灯……无线节点……注入……发送……完成……
它的电子音在“完成”两个字后，彻底陷入了沉寂，无论我怎么在脑中呼唤，都没有再回应。这一次，它可能真的耗尽了所有能量，进入了强制休眠。
现在，我能做的，只有等待。
以及，在等待中活下去。
我不能再待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公厕里，这里并不安全，随时可能有人路过或者被巡查发现。
我挣扎着爬起来，将剩下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仔细藏好，只留下最小份的一块揣进口袋。水瓶已经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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