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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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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22) "炮,支护移溜,每一样都得做到他点头才算。
他的手粗得像老树根,却异常灵巧,一摸顶板,听听音,就知哪里虚,哪里实。
我累得瘫在煤渣上喘,他蹲一边,慢悠悠地卷他的烟:“煤这东西,黑是黑,实诚。
你糊弄它一寸,它可能吃你一辈子。”
他有个怪癖,每天下井,工具袋里总揣个空罐头瓶。
休息时,就打着矿灯在巷道壁上来回照。
有一回,我好奇凑过去,见他正小心翼翼地从煤壁上撬下一小块蕨类植物的印痕,那叶片脉络在灯光下清晰得吓人。
他把它放进罐头瓶,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虔诚。
“三亿年咧,”他喃喃道,像对我说,又像对那石头,“这东西活着的时候,地上跑的还是大家伙(恐龙)。”
他扭头看我一眼,“小子,咱挖的不是煤,是老祖宗留下的日子。”
我觉得他神神叨叨,井下时日漫长,人憋出点毛病也正常。
我只盼着每月发饷,去矿门口小卖部割点肉,喝口酒,再给家里寄回点,证明我不是白吃饭的。
改变发生在一次常见的冒顶之后。
放炮震松了岩层,碎石哗啦啦往下掉,虽然不大,却堵住了我们 retreat 的路。
几个新工友慌了神,灯乱晃,呼吸都带了哭腔。
王保田吼了一嗓子:“慌个球!
死不了!”
他让我们退后,自己上前,用矿灯细细扫描那片塌落区,手指这里敲敲,那里捅捅。
他侧耳听声,那专注的神情,仿佛在跟这片黑色的土地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。
半晌,他指着一处看似结实的煤壁:“从这掏,慢点,别震。”
我们依言而行,果然,两个小时后,掏出了一个能钻人的洞。
爬出来重见巷道里那片稀疏灯光时,有人直接软在地上。
王保田抹了把汗和黑泥,摸出烟来,手稳得不像刚从鬼门关转回来。
“师傅,你咋知道那儿能掏通?”
我喘着气问。
他吐出口烟,眯着眼:“它(指煤层)告诉我的。
你把它当死人,它就真能让你死。
你把它当活物,敬着,顺着毛捋,它就能给你活路。”
那一刻,我看着他皴裂的脸庞在烟雾里模糊,头一回觉得,这个老矿工心里,藏着另一个深邃的世界。
真正的塌方来得毫无征兆。
那是在一个深部工作面,地质预报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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