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54645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14087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7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16) "复杂气息。

耳边是各种声音的交响:心电监护仪规律而清晰的“滴滴”声,稳定地敲打着现实的节拍;窗外隐约的鸟鸣和车流声;空调低沉的运行声;还有……一个压抑着的、带着剧烈颤抖的抽泣声,就在极近的地方。

“……醒了……真的……医生!

医生!

他眼睛动了!!

他睁眼了!!

老天爷啊……三年了……”是妈妈的声音。

嘶哑,破裂,被泪水浸泡得浑浊不堪,却充满了几乎要爆炸的、近乎痛苦的狂喜。

嘈杂的脚步声猛地从远处冲进来,门板撞在墙上发出“砰”的闷响。

一些急促而专业的低语响起。

模糊的视线开始艰难地、一点点地聚焦。

先是雪白的天花板,带着细微的裂纹;然后是一个晃动的透明吊瓶,里面的液体有节奏地滴落;接着,是输液管,顺着视线往下……一只苍白瘦削、插着针头的手——是他的手吗?

如此陌生。

最后,是一张俯下来的、布满泪痕的、熟悉又苍老了许多许多的脸——是妈妈。

她颤抖得厉害,一只手紧紧抓着他没有输液的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他病号服的布料里,传递来一丝微弱的、真实的痛觉。

另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攥着一只老式手机,贴在耳边,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哽咽哭喊:“……醒了!

真的醒了!

你个死老头子别嚎了!

别唱了!

儿子都被你吵醒了!

听到了吗?

别——!

快过来!

呜呜呜……”电话那头,一个破锣嗓子、五音不全、却异常执拗、力透手机听筒甚至有些破音的男声,顽强地、锲而不舍地、循环往复地钻进他刚刚恢复听觉、还嗡嗡作响的耳朵:“……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……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……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……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……”是爸爸的声音。

唱的……正是他刚才在“密室”里回答的那首儿歌。

所有的声音,所有的景象,所有的气味——妈妈崩溃的哭喊,爸爸跑调的歌声,医生护士匆忙的检查和低语,监控仪的滴滴声,阳光灼热的角度落在皮肤上的微痛感——所有这一切,带着一种爆炸性的、近乎荒诞的、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巨大信息量,重重砸在他刚刚重启、还无比脆弱的感官上。

三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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