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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8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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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560) "伸出手,指尖先触到温热的、粗糙的土陶表面——那是半块硬邦邦的干馒头,在阴冷空气里固执地散发着它残余的生命热量。
喉头难以遏制地滑动了一下。
她摸索着将馒头拾起,紧紧攥在手心,汲取着那唯一的热源。
慢慢送到唇边,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牙齿,极小心地咬下一小角,用尽全身力气咀嚼着,再艰难地吞咽下去。
每一口都像是在对抗这无边黑夜的仪式。
她蜷缩得更紧,将半个馒头珍重地拢在怀里,像一只护住唯一口粮的小兽。
破庙角落的阴影深处,一道高大凝重的身影静默地站立,隐在更深的黑暗中。
那双习惯了在暗处游移、只倒映死亡与冷酷深渊的漆黑眼瞳,第一次,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困惑与审视,落在这个在死亡阴影和凛冬饥饿边缘、无声挣扎的、名叫“霜儿”的瘦弱活物身上。
岁月在青藤缠绕的篱笆墙上留下斑驳的痕迹。
霜儿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竹椅上,纤弱的身子习惯性地微微前倾,侧着头,细长的脖颈如同一截在晨风中微微颤动的嫩竹梢,专注地倾听着。
阳光穿过糊着半旧油纸的窗棂,在她身上打着几块模糊昏黄的光斑,映着她洗得发白的靛蓝粗布衣衫。
小屋虽简陋,却收拾得干净清爽。
一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,浸着清水,供养着几茎从屋后野塘费力捞起的、半残却依然努力挺立的荷叶与枯荷,为这份清寒贫瘠添上些许微弱却倔强的生气。
那熟悉而独特的、竹杖点地的“嗒…嗒…”声总能在老远就被她捕捉。
它从不急促,带着一种奇特的稳定节奏,由远及近,如同某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密码旋律。
她听得那么专注,白皙小巧的耳廓微微翕动,长长的睫羽如同受惊的黑蝶翅尖般,极其偶尔地轻轻一颤。
仿佛仅凭这单调的回响,她便能在心中清晰地勾勒出脚步的轻重缓急,分辨出来人是肩头积雪的重量,还是心头的乌云压顶。
当那声音精准地在篱笆院门外停下时,霜儿扶着椅子边缘慢慢站起身。
几乎在脚步声暂停的同一瞬,她已经摸索着朝门的方向微微倾身迎了一小步,脸上浮起一丝了然于胸的安然和宁静。
“回来了?”
她唇边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淡笑,声音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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