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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1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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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48) "我妈叫林媛,我叫李媛。
这名字是我爸李涛定的。
据说我出生那天,他正在和别人打麻将,医院打电话报喜,说生了个闺女,他眼皮都没抬,对着手机嚷:“媛媛生的?
还是个女的。
那就叫张媛呗!
别烦我!”
他甚至懒得起名字,“怎么输了,真晦气。
来来来,再来一把。”
于是我就成了张媛。
和我妈共用同一个字,像共用一件不合身的旧衣服,省事,且毫不走心。
1 倾斜的爱爱和关注,自然也是省了的。
它们像稀有的矿藏,全部倾斜给了我弟弟李子豪。
他的名字是请隔壁单元略通文墨的老王头取的,花了二斤鸡蛋,金贵得很。
子豪,光宗耀祖,豪气干云。
我们家住在城市东北角,一片庞大而陈旧的工厂家属区。
那里红砖楼破败,楼道里堆满杂物,永远弥漫着一股油烟和尿骚混合的气味。
窗外不远处,是这几年新起的商业中心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这里与工厂家属院,有着明显的界限。
我的世界很小。
小到只有屋子这六十平米,我被父亲李涛的暴躁、母亲的沉默、弟弟的骄横填满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李涛是这片区有名的混混。
原先在厂里开货车,后来厂子效益不好,他买断工龄,拿了点钱,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。
钱输光了,或者在外面受了气,酒就成了点燃他怒火的引线。
他的拳头是不讲道理的,像夏天的雷阵雨,毫无预兆地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理由可能是我端菜时洒了几滴汤,可能是母亲买菜晚回了十分钟,也可能只是他看我们“娘俩那副死样子”不顺眼。
2 风暴中的庇护“赔钱货!”
“丧门星!”
这些词是我童年里最熟悉的背景音,夹杂着拳头捶在肉体上的闷响,和母亲极力压抑的、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呜咽。
她总是试图护着我。
用她那副干瘦的、仿佛一折就断的身板挡在我前面,承受大部分的风暴。
李涛打红了眼,有时会连她一起揍。
她从不还手,只是蜷缩着,像暴风雨里一棵柔弱的草。
等风暴过去,她会默默爬起来,收拾满地狼藉,然后走进我的小隔间,撩开我的头发,检查我身上的伤。
她很少哭,只是眼睛空洞得吓人,手指冰凉,一遍遍摩挲我的额头,低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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