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500107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03978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8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68) "声音轻得像怕惊了睡着的灵魂。

抗战胜利后,他奉命赴广州受降。

日军 23 军司令官田中久一立正递上佩刀,刀柄缠着白布,布上写着“忠勇”。

孙立人回礼,却没有接刀,只说:“刀上沾的血太多,让历史去收吧。”

1949 年 5 月,台北凤山。

八十万溃兵挤在岛上,营房不够,有人睡甘蔗田,夜里露水重,衣服能拧出水。

孙立人把操场分成格子,每格十人,标上号码,口令一响,十人同动。

老兵骂:“当新兵耍猴?”

三个月后,检阅场上,脚步如鼓,连蒋介石也微微点头。

孙立人却对副官低声说:“兵练得再好,若不用在正途,仍是枉然。”

1955 年 8 月 20 日清晨,台北南昌街的巷口静得异常。

孙立人正给兰花浇水,水珠挂在叶尖,颤颤巍巍。

宪兵敲门,声音不大,却像铁锤砸在耳膜。

他放下水壶,换上旧军服,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,顺手把浇花的小壶摆正——壶嘴朝东,像给兰花最后一次口令。

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车窗贴了深色膜,看不见里面。

上车前,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,兰花在晨光里绿得发亮,像一小片永不凋零的故土。

幽禁的第一站是台北延平南路一座日式木屋,四周竹篱高过人头,风一吹,竹叶哗啦啦响,像远处操练的口令。

屋里只一张榻榻米、一方矮几、一盏昏黄的灯泡。

每日清晨五点,他照旧起床,赤脚在榻榻米上走正步,一步一顿,榻榻米发出闷闷的砰砰声。

脚步声被高墙弹回,像有人在墙外跟着走。

看守换岗时,小跑着从窗外经过,忍不住嘀咕:“这老头儿还练什么兵?”

半年后,他被转往台中寓所。

院子有三分地,墙角种下一排桂花,还有一株从南京带来的老梅,枝条扭曲,像不肯低头的老兵。

每日早餐后,他拿小铲松土,土块翻起,露出蚯蚓蜷曲的身子,他轻轻拨开,继续松土。

午后,他坐在廊下读报,读到大陆发射卫星,他摘下老花镜,对着院子说:“孩子们,天给我们留了一条缝,别浪费了。”

声音不高,却惊起桂花树上两只斑鸠。

夜深时,旧伤常常疼醒。

那块留在胸口的弹片像一枚小小的钥匙,开启记忆的门:苏州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852558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