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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4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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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462) "的松树林里。
有人弹吉他,有人喝威士忌,麦克醉醺醺地问:“Sun,回国后第一件事做什么?”
孙立人把一根松针含在嘴里,咬破,苦得舌头发麻:“回国第一件事,是教我的兵不再受这种苦。”
月光穿过松林,斑斑点点落在他肩上,像提前披上的将星。
1926 年 6 月,弗吉尼亚军校毕业典礼。
军乐队奏起《Stars and Stripes Forever》,孙立人站在方阵第二排,腰背笔直,双手贴裤缝。
校长念到他的名字,他上前一步,接过毕业证书,回礼时心里默念:这不是终点,是起点。
典礼结束,他独自走到校门,回头望了一眼石砌拱门上的校训——“Honor is life”。
风掠过草坪,卷起他的学士袍下摆,像卷起一面看不见的国旗。
船返上海时,三等舱里依旧拥挤,却多了几只沉甸甸的皮箱——里面是《战术学》《兵器学》《射击学》原文教材,以及一本亲手绘制的《东亚地形战术图》。
夜里,他倚在船舷,看海面被月色切成无数碎银。
同舱的留学生问:“带这么多书,不沉吗?”
他答:“书不沉,沉的是书里的山河。”
1926 年 9 月,上海码头细雨如丝。
孙立人穿回那件洗得泛白的竹布长衫,肩上却多了一枚金色校徽。
他抬头望天,雨丝落在脸上,像故乡的碎雪。
心里那一盏灯,此刻已添了洋油,灯芯更亮——亮成日后仁安羌的晨曦,亮成八莫的炮火,也亮成台中幽禁岁月里那株老梅枝头的雪。
回国后,南京八卦洲的芦苇长得比人高。
孙立人把税警团的靶场搬到这里,让士兵头顶水碗练瞄准。
水洒一滴,加跑一里;水碗掉地,加跑十里。
三个月后,全团射击成绩全国第一,质疑声才慢慢咽回肚子。
夜里,他独自坐在江边,看月亮碎在水里,像一面打不烂的镜子——他知道自己立的不是靶,是军魂。
1937 年 11 月 3 日拂晓,上海北新泾。
雨和血把苏州河染成暗红,水面上浮着碎木、破船、翻肚的鱼。
税警四团阵地前,日军橡皮艇第七次冲来,艇首机枪喷火,像毒蛇吐信。
孙立人蹲在掩体里,铅笔芯被震断两次,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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