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50009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903978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362) "回宿舍,他用冷水冲头,对着镜子里的伤口咧嘴一笑:原来热血和铁碰在一起,会溅火星。

1920 年 8 月 30 日,上海黄浦江码头。

汽船“南京号”拉响离港汽笛,烟囱喷出的黑雾把天空压得更低。

孙立人穿一件洗得泛白的竹布长衫,站在三等舱甲板上,手里攥着清华赴美公费留学的末等舱票。

离码头渐远,江面浮起一层油腻的彩虹,他忽然想起父亲临行前那句话:“出去看看也好,记住,看别人的长处,回来补自己的短处。”

声音不大,却像铆钉敲进船板,一路钉进太平洋深处。

船过日本横滨,风浪陡起。

三等舱里弥漫着煤烟、呕吐物和潮湿被褥的酸腐味。

孙立人却把铺盖卷成枕头,半倚在舱壁,借着一盏摇晃的煤油灯,把弗吉尼亚军校的招生简章读得滚瓜烂熟。

灯焰忽暗,他把手指伸进灯罩,轻轻拨亮灯芯,心里暗暗计算:每天记三十个英文军事术语,十天就是三百个,抵得上国内一年课本。

同舱的广东学生劝他:“阿孙,何必这么拼?

到美国再学不迟。”

他笑笑:“到美国,我要先赢他们一尺,再学他们一丈。”

九月十三日,船抵旧金山。

海关检查行李,白人官员把孙立人的蓝布包袱兜底一倒,几本旧书、两条土布短裤、一双布鞋滚在甲板上。

官员皱了皱鼻子,用英语嘀咕:“Chinese coolie.”孙立人弯腰捡起一本《曾胡治兵语录》,用袖子擦去灰尘,抬头直视对方,声音不高却清晰:“Sir, I’m here to learn how to fight, not to carry.”官员愣住,随即把护照啪地合上,嘟囔一句:“Next.”那一刻,孙立人第一次尝到舌头顶住上膛的硬气。

弗吉尼亚军校报到那天,校园草坪绿得晃眼,白栏杆像刀切一样整齐。

新生列队,教官巴克上尉的口令像鞭子:“Left—face!”孙立人左脚慢半拍,枪托重重敲在胫骨,疼得钻心,他却咬牙把第二声“Left”踩得铿锵。

夜里,脚踝肿得像馒头,他拿冷水冲,一边冲一边默背《步兵操典》条款。

同寝室的美国同学麦克问他:“S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852526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