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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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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40) "滚落在地毯上,留下深色的污渍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放肆嬉笑的余温,与她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意格格不入。
然后,再一次。
从紧闭的次卧门扉后,传来低沉而规律的鼾声。
不是她所熟悉的、陈浩一个人时的声音。
是两个人的,交织在一起,一种宣告着彻底占有与无耻安宁的合鸣。
她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。
飞行箱的拉杆从无力的手中滑脱,“咚”一声轻响砸在地板上,却没能惊醒门内人的好梦。
世界的声音骤然褪去,只剩下血液冲刷耳膜的嗡鸣。
她像个被遗弃的木偶,僵立在玄关这片狼藉之中。
精心盘起的发髻有一缕散落,垂在汗湿的额角。
制服挺括的线条此刻只让她感到一种荒谬的束缚,仿佛一套标价出售却早已过季的戏服。
最后一丝支撑被彻底抽空。
膝盖一软,她沿着冰冷的墙面滑落,最终跌坐在沾染着不明污渍的地板上。
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裙装,瞬间刺入肌肤,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荒芜的冰冷,这已经是她无数次的意志坍塌。
没有歇斯底里,甚至没有呜咽,眼泪是自顾自流下来的,沉默而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,一滴接一滴,砸在积着灰尘的地板缝隙里,晕开深色的、微不足道的湿痕。
她抬起不住颤抖的手,死死捂住嘴,仿佛要将那即将破膛而出的、撕心裂肺的尖叫硬生生摁回喉咙深处。
太累了。
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粗粝的沙石。
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绝望的崖壁。
透支生命换来的薪水和尊严,像细沙一样从指缝漏走,填不满弟弟医药费的无底洞,填不满房贷的深壑,更填不满身边人贪婪冰冷的欲望沟渠。
所有的路都走到了尽头,前方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,吞噬掉她仅剩的所有热气。
活下去……究竟是为了什么?
为了在这华丽而肮脏的牢笼里,扮演一个被掏空一切的提线木偶?
为了用血肉去滋养这桩从一开始就布满蛆虫的婚姻?
无边的黑暗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疲惫,诱哄着她向下沉沦,就此放手,沉入那片再也不用挣扎的虚无。
然而。
指尖下,是地板冰冷的实感。
鼻腔里,是那令人作呕的浑浊气味。
耳膜中,是那两道刺耳的、将她最后尊严践踏在地的鼾声。
这些尖锐的、丑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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