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47667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899944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9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48) "都扭曲晃动起来,王老师平静的脸,那件刺眼的新校服,炕上儿子微弱期盼的眼神……全都旋转着,混杂着昨夜玉米地里冰冷的黑暗、那沾血的歪扭针脚、还有几十年前灶膛边那个小女孩嗦着手指头偷哭的画面…… 王老师没有再说话。

她把那卷针线轻轻放在石墩上,挨着那件新校服。

然后,她极轻地拍了拍我的胳膊,那动作里没有任何评判,只是一种无声的安抚。

她转身,安静地离开了院子,脚步声慢慢远去。

院子里只剩下我。

还有那件新校服,那卷针线。

风吹过,掀起新校服的一角,柔软的蓝色布料微微晃动。

我不知道自己坚立了多久。

直到腿站麻了,直到冰冷的指尖有了一丝微弱的知觉。

我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身,像一具生锈的机器,走向炕角,蹲下身,手指颤抖着,拾起那件破旧的、沾着泥点和血污的校服。

那道口子咧着,那些歪扭丑陋的、带着血点的针脚,赤裸裸地摊开在晌午明亮的光线下,无比清晰,无比刺眼。

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,布料粗糙磨着掌心的皮肤。

然后,我的目光移向石墩上那一片柔软的、崭新的蓝色。

喉咙里堵着的那块坚硬的东西终于融化了一些,变成一股汹涌的酸涩,直冲上鼻腔和眼眶。

我死死咬着嘴唇,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,硬生生把那股几乎要冲垮堤坝的洪流逼退回去。

我伸出手,指尖先碰触到那卷细滑的棉线,然后,是那根冰凉坚硬的针。

拿起来。

指尖抖得厉害,试了三次,才把一根蓝色的线纫过了针眼。

线头在嘴里抿了一下,涩的。

我拿起那件新校服,铺在膝盖上,展平。

左边胸口的位置,布料细密,等待着。

第一针扎下去。

针尖刺透布料,发出极轻微的“噗”声。

从下面把针顶上来。

再扎下去。

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,关节突出。

动作完全是僵硬的,笨拙的,甚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凶狠。

不像绣花,像是在搏斗,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拼命。

绣什么?

绣名字?

李鹏?

不。

绣太阳。

他说……绣个太阳。

金色的线。

在哪里?

我慌乱地在那个小线卷里翻找,手指粗笨地拨开那些白色黑色的线,终于,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797613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