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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8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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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592) "炕角——那件被小鹏偷偷藏起来、沾着泥点和血渍的破校服,正皱巴巴地团在那里,那道歪歪扭扭、耻辱的裂口和上面拙劣绝望的缝线,像一只丑陋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我。
看看啊!
看看那破衣服!
看看你儿子缝的!
看看我教的“好”儿子!
你让我绣花?
绣太阳?
在这新衣服上?
你是在刻毒地笑话我吗?!
血液轰的一声全都涌上了头,脸上滚烫。
羞耻、难堪、无地自容的狼狈让我几乎要立刻跳起来,把眼前这一切——这个老师,这件新衣服,所有假装出来的平和——全都撕碎!
可就在我要爆发的前一瞬,王老师忽然侧过身,很自然地弯腰,捡起了滚落到她脚边的一个干瘪的玉米棒子,拿在手里看了看,又轻轻放下。
她直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目光并没有特意看我,只是望着院子里那堆烂玉米,声音平缓得像是在拉家常:“唉,这年景……真是难。
我记得我小时候,家里也难,有一年遭了灾,颗粒无收,眼看就要断顿了。
村里东家给碗米,西家给把菜,就那么硬熬过来的。
我那时也想辍学,帮我娘干活,我娘拿着笤帚疙瘩把我打到学校去的,说人低头走路容易摔跤,得抬着头,看看天,日子再难,路总是人走出来的。”
她顿了顿,轻轻叹了口气:“都不容易。
可孩子还小,眼睛亮着呢,他看着你呢。”
她的话没有重量,却像根极细极韧的丝线,猝不及防地钻进我死死堵住的心里,然后轻轻一拉。
我猛地扭过头,眼睛瞪得极大,眼眶酸涩得快要裂开。
我看着炕上的小鹏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,烧似乎退了些,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们,看着那件新校服,眼神怯怯的,却又带着一丝极微弱的、我几乎不敢辨认的光亮。
他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,发出一点气声:“……妈……绣个太阳……行不?”
那根丝线又猛地一拽。
猝不及防。
“轰”的一声,那堵用愤怒、绝望、羞耻砌起来的、厚厚的冰墙,从内部崩开了一道致命的裂痕。
冰碴子四溅,露出后面血肉模糊的一片混乱。
我张着嘴,却吸不进一丝气,肺叶像被冻僵了,硬邦邦地硌在胸腔里。
眼前的一切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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