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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4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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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44) "……后山?
河边?
还是……玉米地?
我们家的玉米地,苞米早就收完了,没剩下几颗像样的,秸秆还在地里站着,枯黄干硬,风一过,叶子互相摩擦,发出唰拉唰拉的声响,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鼓掌。
我猛地站起来,腿脚发麻,几乎是连滚滚爬地冲了出去。
风更冷了,像小刀子,刮得脸生疼。
村子早就睡死了,一片漆黑,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叫,远远近近的,更添了荒凉。
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外跑,鞋掉了都顾不上捡,砂石硌着脚底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疯了似的念着:玉米地,他肯定在玉米地。
一头扎进玉米地里,干枯的叶片边缘锋利,划过我的脸和胳膊,留下细密的刺痛。
我跌跌撞撞地往里摸,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被风吹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秸秆的乱响里。
“小鹏!
小鹏——你在哪儿?
妈错了……妈不该打你……你出来啊——” 没人回应。
只有风呜咽着。
终于,在地中间最黑的一个角落,那堆堆放秸秆垛的阴影里,我看到了一团更黑、更小的影子。
蜷缩着,一动不动,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我的心跳停了半拍,连滚爬爬地扑过去。
是小鹏。
他蜷在枯叶和泥土里,睡着了,或者说昏过去了。
脸上泪痕交错,糊着泥,肿起的指印还清晰着。
呼吸很轻,一抽一抽的。
身上那件破校服更皱了,那道长长的口子狰狞地咧着。
他两只手紧紧抱在胸前,好像护着什么东西,手指蜷着,冻得通红,手背上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,凝着暗色的血痂。
我跪倒在他身边,手指颤抖着,想去碰碰他的脸,又不敢。
目光落在他护在胸前的手上,落在那破口子上。
借着微弱的天光,我看见——那破口的边缘,竟然歪歪扭扭地缀着几道线。
白色的线,很粗,是从哪里拆下来的?
针脚极大,深一针浅一针,胡乱地拉扯着,试图把那道耻辱的裂口合拢。
好几处针脚上,沾着已经发黑的、小小的血点。
他是不是偷偷藏了针?
从哪里找来的这破线?
他笨手笨脚地缝了多久?
是不是一边缝一边哭?
针扎进手指头的时候,有多疼?
我的呼吸一下子被掐断了。
胸口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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