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47297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899448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98) "第一章 凶兆民国十二年,秋。

华北的天,灰蒙蒙的。

刚经过几场兵灾,通往平州城的官道两旁,尽是荒芜的田地和高低不平的弹坑,几面破烂的军旗半埋在泥里,风一吹,簌簌地响。

这世道,活气儿像是被抽干了,只余下满目的疮痍和死寂。

一辆乌篷骡车碾着坑洼的土路,吱呀作响,慢腾腾地往前挪。

赶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,叫老陈,一身短打粗布衫,面孔晒得黧黑,一双手骨节粗大,是常年吃杠房饭、与棺材黄土打交道留下的印记。

他啐了口唾沫,扭头朝篷子里闷声道:“张先生,您瞧这光景……要说这李家,祖上也是阔过的,在平州城里跺跺脚,四城乱颤。

可这二年,嘿,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,倒霉事儿一桩接一桩,就没个消停!”

车内被称为“张先生”的人,靠着车壁,眼半阖着。

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湖绉长衫,身形清瘦,面容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倦怠和疏离。

他叫张淮瑾。

脚边放着一只旧藤箱,里面是罗盘、铜钱和几卷翻毛了边的风水秘本。

听到老陈的话,他眼皮动了动,声气平稳,却透着一股子时运不济的寥落:“浮沉兴衰,本是常理。

遭逢乱世,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,何谈家业。”

“可也没这么个败法!”

老陈缩了缩脖子,声音压得更低,像是怕被风吹散了,“听说他家那最大的绸缎庄,年前一把天火,烧得精光;二少爷骑马摔断了脊梁,成了瘫子;最邪门的是那位大小姐,好好的人,说没就没了……这才火烧屁股似的要请人看祖坟。

早先的威风哪去了?”

张淮瑾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。

风水师?

放在前清,他家祖上还是钦天监里有点名号的人物,专给皇家陵寝点穴。

如今帝制崩了,王爷贝勒们自身难保,谁还理会这寻龙捉脉的勾当?

他这点家传的本事,也只好用来应付这等乡绅富户的“疑难杂症”,混口饭吃罢了。

骡车晃荡着驶近城门。

几个穿着灰布军装、斜挎着汉阳造的兵油子歪在城门洞下,眼神混浊又刁钻地打量着进出的人流。

老陈熟门熟路地摸出几个大子儿塞过去,领头的班长掂了掂,才懒洋洋一摆头,放他们进去。

李家大宅在城西,高墙围拢,门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785065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