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470705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89917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10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20) "得她眼角发红,她没擦,就那么望着老槐树,眼神里的空慢慢被什么东西填着,像干涸的田遇上了雨。

那天小伙子没走,就坐在王爷爷常坐的位置,一页页翻着笔记本给赵奶奶讲故事。

讲1978年他们分了套小平房,赵奶奶在窗台上种了盆仙人掌,被王爷爷浇水浇死了,赵奶奶罚他睡了三天沙发;讲1985年儿子出生,王爷爷抱着孩子手忙脚乱,把尿布穿成了马甲;讲2000年工厂拆迁,他们回老厂区看,赵奶奶在旧机床边站了半天,说“这儿的铁屑都比别处暖”。

小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,张婶带着孙子走时,给小伙子塞了袋刚买的软糕:“给你奶奶垫垫,老刘家的,跟王老爷子以前带的一个味儿。”

小伙子谢了,把软糕放在桌上,赵奶奶竟自己拿起一块,慢慢啃着。

她啃得慢,碎屑掉在衣襟上,她就用指尖拈起来,放进嘴里——这动作,和王爷爷以前一模一样。

天黑透时,风停了,月亮从云里钻出来,照在老槐树上,树影落在窗台上,像幅模糊的画。

小伙子合上笔记本,赵奶奶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:“他……还来不?”

小伙子愣了愣,喉结滚了滚才说:“爷爷……爷爷去给您找鸽子了,怕您等急,让我先过来陪您。”

赵奶奶看着他,看了很久,轻轻点了点头:“他总这样,慢。”

那天晚上,是小伙子扶着赵奶奶走的。

赵奶奶走得慢,却没像往常那样频频回头看小馆的门,只是攥着小伙子的手,一步一步踩着槐树叶,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,像两道慢慢靠在一起的线。

我和李叔收拾桌子时,李叔拿起那本笔记本,翻到最后一页——后面是空的,只有页脚有个小小的铅笔印,像是王爷爷没写完的字,只留下个“春”字。

“这老爷子,”李叔叹了口气,用袖子擦了擦桌角的月牙疤,“到最后都没来得及把故事写完。”

“可赵奶奶记起来点了。”

我蹲在地上捡赵奶奶掉的软糕碎屑,“她记着树洞,记着南瓜汤呢。”

李叔没说话,往灶里添了把柴,火光映着他的脸,我才发现他眼角也红了。

灶上的铁锅还温着,炸带鱼的香味淡了,剩了点余温,像谁没走干净的暖意。

接下来的日子,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776243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