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1470697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589917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84) "门口,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,手里攥着个铁皮饭盒,见着赵奶奶,眼里的光“唰”地亮了,比灶上的火还暖。

“春兰,来晚了。”

他快步走过来,把饭盒往桌上放,布包往椅背上一搭,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几十年——他确实做了几十年。

我数过,从去年我来打工到现在,除了上个月下暴雨他没来,每天傍晚五点半,这扇门准被他推开。

赵奶奶看他的眼神和看我没两样,客气又疏离:“你是?”

“我是德福啊。”

王爷爷笑的时候眼角纹堆起来,像晒皱的纸,“给你带了糖糕,老刘家的,刚出锅。”

他打开饭盒,油酥的香味漫开来,赵奶奶喉结动了动,却没伸手。

“我有老伴的。”

她把帕子往饭盒上挡了挡,语气急了点,“你别给我东西。”

王爷爷手顿了顿,没收回,从布包里摸出本牛皮笔记本,封面磨得发亮:“不给东西,给你讲个故事成不?

我年轻时候的事。”

赵奶奶瞥了眼笔记本,没挪开,算是应了。

我端着空碗往回走,李叔往我手里塞了个热馒头:“听听,王老爷子的故事,比我这炖肉还入味。”

小馆里就两桌客人,张婶带着孙子在角落吃馄饨,听见动静也支棱起耳朵。

王爷爷清了清嗓子,翻开笔记本,纸页泛黄,上面是铅笔写的小字,有的地方晕开了,像落了泪。

“那是1963年的事喽,”他指尖敲着笔记本,“我那时候叫狗剩,在村里当生产队记分员,人傻,就会数数。”

他说这话时,赵奶奶正用勺子搅粥,听见“狗剩”俩字,勺子顿了顿。

“村里有个姑娘叫巧云,梳两条大辫子,辫梢系着红布条。”

王爷爷笑了笑,“她爹是村头看磨坊的,家里穷,她总吃不饱,脸蜡黄。

有天我揣着两个玉米面窝头去磨坊,见她蹲在磨坊后墙根,正抹眼泪。”

“我问她咋了,她指着磨坊顶上哭:‘俺家鸽子飞了,俺娘病着,本想杀了炖汤的。

’”王爷爷的声音低了些,“那鸽子是纯白的,她养了半年,天天揣怀里暖着,说等孵出小鸽子,就给她娘补身子。”

张婶的孙子吸溜馄饨的声音停了,睁着眼看王爷爷。

“我那会儿手里攥着窝头,心突突跳——头天下午,我在河边捡着只撞伤的白鸽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55776198" }